恐惧?愤怒?无能为力的爆发让他血液上涌,通身都燃烧出了巨大的咒力流转。
一时之间长原居然没能抵住这等攻击,只得抽刀、步步败退。
狗卷已经在这瞬息移到了昭笙的眼前,他喘着气缓和喉咙被撕裂开的剧痛,用手捧住了她的脸,轻声的、又几乎执拗的唤她
“月月,回来”
咒言依旧无效,他不厌其烦的再次重复,另一只手去按住昭笙出血的肩膀。
“小子,她现在回不来的”
长原立于不远处嘲讽道“除非夏油杰变成诅咒出现,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可没有想伤害她,只是借她做诱饵而已”
狗卷收回手,冷静的异常。
既然他唤不回来,那就杀死这个人。
少年转身对上长原骅,嘴角边的咒言符文更深,透着他晰白稚嫩的脸庞极尽疯狂。
紫瞳划过肃杀的锋利,他面无表情的捏了捏自己嗓子,不停歇的攻击而上。长原被咒言短暂压制,还未抽身、银发少年就已经疯似的冲上来。
昭笙眨了眨眼,她已经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去处,随后那人的身影就在眼前,她不敢动作,只是盯着从未来过梦里的故人。
雾面退散开、面容也清晰。
男人墨发披散,黑衣袈裟着身、似神似魔。长得一张惑人却又极度冷情的脸,可他目光转向昭笙时又暖如大雪消融,冬日艳梅。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简单的步步而进,来到了昭笙的眼前。
她才敢伸手攥住了夏油的手臂,却穿过,什么都没有握住,昭笙收回手看着他的脸许久许久…
才拢回眼神,垂眸似是对自己说道“就快成功了”
“榴月”他温和的弯腰去贴近她,带着看清一切的澄澈,借着这一刻所见喊出这个依旧令他心动的名字。
幻境就此消散,昭笙回神掩下心绪。
她看到了狗卷的背影,他并不轻松的半弯着腰单手撑地,咳呛出血也依旧站在她身前、不离开她五步远。
但那位长原显然更不好,满是血痕伤口,不断的用咒术抵挡,流窜躲避,直到被击中倒在地上。
这小鬼不要命的对他发出咒言,一刻都不带停,完全是拿命在赌博谁先倒下。
真是疯掉了!
又一阵猛击,长原再次跌倒。
在狗卷摇摇欲坠还要发起攻击时,昭笙搭上了他的手腕,他不禁侧目望去,眼里终于有了丝缕亮色。
他想张嘴,可已经负重过多的喉咙像是不停的吞着刀子一样,血与肉都搅和在一起,汗水打湿了狗卷的额发,他依旧不管不顾的想说一句什么。
对着他这样的神情,昭笙心口一缩,似有所动。心疼的抬手覆上少年的脖颈,转调术式。
“先别说话”她制止狗卷的自残行为,蹙眉发觉他此刻濒危的状态。
狗卷点点头,看到了她的神情。
“…我没有…让你失望、对吗?”
他不曾习惯说这么多正常的字句,又因为喉咙负累,每一句都不轻松,可依旧认真的问。
我没有让你失望,所以你别丢下我。
他到底说不出来心里话。
小心上前再度缩进两人的距离,然后在昭笙意外的神色里,他弯下腰以讨好的小狗姿态垂头压在她的肩膀上。
发丝扫过她的脖子,让她手上的术式停滞了会。
她才慢半拍的环上狗卷的背拍拍,温柔低语“可以休息了,阿棘”
他渐渐合上眼,小小的露出满足的笑。一晚连对两个一级,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坚持着挺下去只等她此句。
昭笙扶着狗卷将他放在安全地,看着少年沉睡的面容停了会
才趋步往长原躺倒的地方去,她坐在伤痕累累的男子身边。
长原正望着沉寂的天空发怔,他已经没有力气动了,被追着打了一晚上。
幻境短短一瞬间,外面可是好几个小时,察觉身边有人,才转了转眼珠。
“你那小情郎挺厉害”他又喘了口气,对上这种发狂的咒术师还真是难捱。
他又复失望至极,“还以为你能带夏油杰回来呢”
他是想用昭笙对夏油杰的喜欢或者反之,操作夏油的魂魄成为诅咒,以咒灵的方式回到人间。
但长原算计错了,夏油杰没有变成诅咒回来,他也没有打过这位咒言师.
真是不甘心
为了入局报仇,他寻找这件咒具花了极大的心血,找了许多许多地方,原本只是想用咒具换和?索谈判的资本,或者投靠夏油杰。
可去年得知夏油杰死亡的消息,再加上?索所做的一些事情并不是他所想,长原才动了这个念头.
不再与?索交易,用昭笙唤醒夏油杰。
一年的跟踪窥探,他没有在?索身上找到那位的灵魂,反倒是这位夫人…
原本设下新结界后是想直接传至高专让昭笙出场,阴差阳错还真是她也来了。
“你把爱当做诅咒,这才是失败的原因”
昭笙淡淡的说,也望着即将破晓的天空,她其实早就发现了长原的行动,正好借此布局。
但长原复活夏油的念头是出乎她意料的,原以为是?索的手下,看来两者并不是一队。
帐已经结束,很快这里就会有高专的人进来,她已经通过掌握的结界探查到了叁轮他们的位置。
手里的小机器人也说出了另有的机器小人赶了过去,想到机械丸视角下的经历,昭笙能看出与幸吉对叁轮的上心。
才醒过来就驱动咒术再度进入结界找人。
有他在,那两位不会有什么事。
她盘了盘手心里还在亮光的机器人。
“是吗?”长原迷惘的掩饰痛苦,他还以为只有爱才能相互诅咒呢。
“我进来的时候遇到了上野芙”
听到这个名字,长原不由看向昭笙,声音颤抖“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求我救你脱离苦海”
他搭手盖上眼睛,陷入黑暗后才哽咽着说“是吗…原来是苦海”
“夫人有没有兴趣听我们的故事”
他没等人回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其实他的生平算不上平坦,因为能自小能看到诅咒,他在人群中就是一个异类。
说到这他还调侃到,非术师家庭出生的咒术师大概都有这样的时候吧,不被同龄人不被父母理解。
单纯的就被周围人厌恶、害怕。
明明只是他们看不到,人们却说他们是疯子。
他曾在精神病院呆过一阵,那时候年幼的长原就懂得伪装自己了,只要和大部分人一样,他就不会被当成异类。
再后来他在学校遇到了上野芙,她是一个格外有活力的女生,学习成绩好又能与身边人交好。
他羡慕这样的人,直到有一天长原发现上野也能看见诅咒。
咒术师也能这么和谐的呆在人群里吗?
他对上野产生了好奇,因为好奇所以关注越来越多。
到应该抽身的时候,恍然回头发现早就陷入萌发的感情里。
两人没有走正规的咒术师道路,只是上野看到诅咒就自然而然的去拔除、去做,长原是心甘情愿负责呆在她身边做打手。
他做咒术师,是因为上野是。两人就这样默契的做了搭档,连带着毕业后也是。
感情是难言的,陪伴与日日久久的朝夕相处。长原也知道了上野也曾被排斥过,她只是早慧的也懂了掩藏。
她们的经历与伤势都太像,人很难不会产生情感。
而因为没有窗这类判断等级的预估师存在,一次偶然任务中,他们碰上了远超自己等级的一级诅咒。
濒死之际是夏油杰出现,救下了他们。
对于盘星教这等存在,两人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这等定义于异类的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