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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的手很漂亮。

和身高成比例的修长,不像有些人长了不协调的粗短手指,指甲修剪得很平很干净,指腹上微微一层薄茧,略带韧性的触感。做事的时候总是很小心,似乎有长期照顾病人的经验,会在一些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格外关注。

比如现在。

他用掌心垫着宿傩的膝盖。

宿傩希望他把手放到更合适的地方。

虽然讨厌被冒犯,但宿傩并不介意被漂亮的手指膜拜身体。毕竟在暗室里什么都做过了不是吗?虎杖帮忙清理身体也不是一次两次他还帮宿傩剪过指甲,对着深紫色的甲片思考了半天,宿傩对他的触碰已经习以为常。黑暗哨兵的感知力异常敏锐,记过一次的东西就不会再忘。不过,这种记忆更多是感官上的,就像人通常能够辨识出血的气味。至于上次抱过的女人的模样,宿傩记不太清了。他被高专关了这么多年,那些人应该死的差不多了。然而宿傩关于他们的印象竟消失的比死亡还彻底。

直到小鬼把手放入他的掌心,宿傩的身体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也是血肉之躯。微凉的体温,陌生的触感,二十年的无聊空白让他得到了一点新意就拼命汲取填补。是时机不对,如果换作宿傩还是自由身时,他连看都不会看虎杖一眼。是境遇不对,是宿傩身在牢笼动弹不得,才不得不和小鬼虚与委蛇。是人不对,微妙,微妙感如电流般在宿傩身体里窜动。虎杖悠仁就是平平无奇却微妙无比。

若是一百年前,或者二十年前,有人告诉宿傩,他的命定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宿傩只会嗤之以鼻。像他和羂索这样立于顶点的暗级,自身之下皆是不屑一顾。身居高位者对地面上的人,除了俯瞰还有什么视角。能与宿傩相契之人,必然是站在同一高度的绝顶之人。既有如此称心的对手,何必谈及情爱,宿傩只想让他流尽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

在囚禁于暗室的日子里,命定向导的接近让宿傩一连数天都躁动不安,他所带来的悸动像是一枝扎根血肉的带刺藤蔓,在骨骼连接的间隙里发痒。

宿傩被钓起了好奇,他确实有所期待。二十年来他只是旁观别人的离合,看命定出现又彼此离弃。他不由得去想自己和向导会是怎样的结局。

直到他亲眼看见小鬼。

失望吗?恼怒吗?

比起那些,更多的是不解。

为什么是你?

他太普通,不是宿傩中意的类型。

要是以前,有人敢把这样的货色献给宿傩,只会得到宿傩的雷霆震怒。他可不会委屈自己去抱一个平庸之辈。

更何况,他还有疑似羂索制造的印记。

所以为什么?

难道命定向导不该让他的哨兵完全满意吗?他应该体贴细心,像宿傩脚下的影子一般追随左右,以宿傩的喜好作为自身行动的指针,言听计从,奉命唯谨。

可悲的是,宿傩并未得到理想的伴侣。

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人比宿傩更不在乎所谓命定,那就是这个小鬼了。

宿傩倾身,近距离地端详小鬼。眉眉眼眼,没有特别绮丽的地方。谈不上讨厌,温吞水一样平淡。两人的相貌确实有相似的地方,不知那管血液发挥了多少作用。只是虎杖年纪更小,五官更圆钝,虹膜也是暖色的,看起来很剔透,像是能穿过那团色彩一直看到灵魂。

小鬼缩着脖子躲避宿傩的呼吸,气息撩动的微痒总让他觉得不自在。宿傩卡住他的下巴,四指托在颌骨下方,迫使虎杖仰头直视。小指也不闲着,在虎杖喉结上轻轻滑动。每摸一次,虎杖的喉咙就干渴一分,忍不住要吞咽口水。宿傩捕捉到他喉结滚动的动静,便哼笑一声,仿佛落子前已赢了半局。

“张嘴。”宿傩命令。

“啊?”

小鬼露出了很蠢的表情,不过无所谓。宿傩舔过他发干的嘴角,舌尖扫过齿列,从缝隙里探入。他压着虎杖的后颈,不许他抗拒,舌头只往最敏感的上颚和下襞流连。虎杖的胸膛鼓动起来,身体在他胯下发颤,升起明显的热度,隔着一层校服传递到宿傩身上。黑暗哨兵体温高于常人,平时的虎杖总是带点凉意,这时候温度就正正好,可以和宿傩融为一体。

宿傩吻个不停,虎杖只能趁亲吻的间隙换一口气。一开始他还有些安心,心想即使是宿傩也受不了缺氧,总要寻个空隙缓个劲儿。然而,一望向宿傩那双血玉般的眼眸,一看到那熟悉的玩味恶劣的目光,虎杖立刻察觉到宿傩是有意为之。他故意给虎杖留出呼吸的空间,再大动兵戈把氧气从虎杖肺里掠夺殆尽,颇为乐此不疲。

虎杖不服气,他从宿傩身下挣出手,顺着大腿顺滑的肌理用力向上抚摸。黑暗哨兵的躯体毫无瑕疵,极强的自愈能力让宿傩的肌肤如同女性一般柔润。虎杖原本想在大腿敏感的内侧狠掐一把叫宿傩吃痛,但手里滑腻的触感却让他犹豫。倒不是出于怜惜,而是冥冥中有一种预感提示着他,如果这样做了,反而会让宿傩更兴奋。到明天虎杖还能不能走出房间,就是充满未知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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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赶快进入正题吧。虎杖想道。一不做二不休。他两眼一闭,伸手握住宿傩的性器。

好烫!虎杖差点撒开手。宿傩硬得厉害,亏他还能表现得那么游刃有余。虎杖还以为他完全没动情。没想到已经湿的一塌糊涂。宿傩也不客气,他伸手包住虎杖的手背,摇晃臀部在虎杖手心里戳刺,流出的前液在虎杖手里积成小洼,又顺着小臂淌下。

虎杖回忆着上次做爱的经历,生涩地撸动宿傩的性器。宿傩呼吸突兀一滞,从鼻子里哼出两声粘腻的音节。他终于放过了虎杖发麻的舌头,还没尝够味道似的,沿着下颚的线条一路舔到颈后的腺体。刚刚凝结的伤口又被宿傩咬开,舌尖挑动着粉色的肉块,挤压出新鲜的血液。

来自向导的、甜美的芳香。

猝不及防的痛感让虎杖本能地加重了力道。宿傩闷哼一声,犬牙咬上虎杖的耳朵,微微施力,以示警告。

“对不起……”虎杖认错。

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那种干涩感简直像是几天没补充过水分。

不知道是哪一部分取悦了宿傩,总之他高挑的眉峰显出几分得意。他膝行着退后了几步,饱满的臀部紧紧压住虎杖胯下,夹住裤子里的硬物来回晃动。

宿傩的动作说不上熟练,但他一向善于学习,而且这个角度刚好方便他观察小鬼的表情。他知道小鬼喜欢什么,便刻意用胸部俯身挤压,小鬼艰难地从他胸前别出脸,闷得连脖子都红了,慌乱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这种过分的笨拙简直毫无情调,却让宿傩产生了一种别样的乐趣。

不是不情愿吗?不是很想我死吗?然而现在被引诱得心旌动摇的人也是你哦。实在是太虚伪,太可悲了。

宿傩变本加厉地拧转腰臀。

柔弹的肉体像炸弹一样在虎杖脑子里爆开,快感从接触的地方开始扩散。原本颇具压迫感的重量烟一样散去了,只留下一阵恼人的热雾。

“很想要吗?”

宿傩笑着在他耳边说话,声音在虎杖混沌的大脑里忽远忽近。虎杖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宿傩肩上,露出半只绯红的耳朵。

“宿傩……”虎杖低低地说,带了点儿恳求的意味。

小鬼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有这种鸵鸟行为,宿傩瞄瞄他红烫的耳尖,可惜过薄的脸皮早已暴露了他。这举动……算是撒娇吗?向一个自己立志要杀死的人寻求安慰,看来他对宿傩的感情也是一团扭曲的怪物,本能地排斥,却又理所当然地索取宿傩的宽容。

真是好滋味啊。宿傩想道。他向来喜好看人类在污泥中痛苦挣扎。尤其是小鬼这样天真愚蠢之人,他们希望破灭后的绝望表情,宿傩从来都看不腻。

小鬼在他肩上蹭了两下,缓缓抬头。他吸了吸鼻子,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搞的像是他有多么委屈。宿傩心头窜起隐隐的怒意,想质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何等完美的身体,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为宿傩的青睐献上自己的一切。

小鬼不知道,因为他只是个又傻又蠢的小狗。小狗当然不明白主人在人类社会的地位,他还以为世界只有他和宿傩,两人平起平坐。

宿傩撕开他的裤子,布料破裂的声音让虎杖脸色发白。

“我只有……一条校裤……”

虎杖微弱地发声,宿傩充耳不闻,只顾着把手里的性器弄得更硬。他的抚摸没有半点柔情,而是充满目的性地调动着最尖锐的快感。强烈的感觉让眼皮都刺痛起来,虎杖呻吟着,握着宿傩后腰的手掌无意识地施力,用力搂紧,捏出几道指痕,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对抗宿傩施加的快感。手指也不甘示弱,顺着臀瓣向下摸去,指尖在穴口徘徊。幸好宿傩在他手上流了不少液体,不然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东西润滑。一旦宿傩失去耐心,用来湿润的可能就是虎杖的血了。那大概是他身上宿傩唯一喜爱的东西了。

像是很好吃的样子啊,可是他从没在宿傩身上尝到那种美味。是能力等级的原因吗?虎杖停下动作,瞥一眼宿傩。宿傩还在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眉头轻挑,挑衅的意味甚浓。虎杖当即把手指按进去,一直没到指根。

一阵鲜明的热度涌过宿傩的身体,黑暗哨兵的身体撕出一道裂口,又弥合如初。虎杖掐着他的大腿,生硬地往里面挤入第二根手指。内壁被撑开了一圈,扩张不够,引来干涩的不适。跟小鬼做爱总是有种赶鸭子上架的仓促,事到临头才发现好多都没准备。与强硬的外表不同,宿傩一直是考虑周全的人。可是对上小鬼他却很容易丧失耐心,油然生出受点伤也无所谓的放任心情。

还不如由我来做呢。宿傩一边想,一边塌腰配合虎杖的动作。虎杖看他的眼神称得上惊恐,手指都在宿傩的后穴里僵住了,只由着穴肉吮吸着把手指往里吞。宿傩瞅他一眼,立刻打消了刚才的念头。进入这样一具处处对他防备的身体,实在太过令人扫兴。而且小鬼实在没有美丽的资本,不值得宿傩动情。

“你是死人吗?”

宿傩把当时的话以牙还牙,看到虎杖茫然的脸,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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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唇上啃了一口,牙齿咬到某条神经,疼得虎杖眼泪汪汪,不过手指还是听话地移动起来。

高热紧致的内壁像是要融化一样地包裹着他。虎杖分开手指,听到穴肉里发出一声空腔的气泡音,像是搅动着果冻那样的胶质饮料似的。一股滑腻的液体从深处涌出来,虎杖简直搞不懂这是从什么地方分泌的,只感到整个手掌都湿漉漉的。宿傩似乎是抖了抖,跪在虎杖腰侧的两膝本能地向内收紧,绷出大腿紧实的肌肉线条。

虎杖搅动着手指,尽量不错过任何角落。上次受了药物作用,宿傩又老说要杀人的怪话,虎杖又是迷糊又是愤怒,只顾着自己发泄,没怎么关注宿傩的感受。他有心弥补,这次就做得很细心。宿傩的喘息从轻浅逐渐加重,汗水顺着下巴滴到虎杖脖子上。

即使到了这种程度,宿傩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没有羞赧之类的情绪,宿傩并不惧于向虎杖展示被侵入的快感。四目相交之际,反而是虎杖率先移开了视线。不过,没过多久,他就被宿傩抓着后颈转过脸来,被迫把宿傩脸上的情欲收入眼底。

身体已经到了过分湿润的地步,宿傩抽出虎杖的手指,两指撑开穴口,抬高身体。他抓着虎杖的头发,逼他看完进入的全程。铃口在会阴处轻触着,不时触到被撑开的内壁,勾出几道粘液。虎杖被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地向上挺腰,宿傩一手按在他胸口,杜绝了所有希望。

他一脸绝望地看着吝啬的宿傩。

宿傩慢条斯理地折磨了他一会儿,看他被性欲烧得浑身通红,像只活虾在宿傩腿间挣扎跳动,满身饥渴的热汗。宿傩尝够了上位者的娱乐,终于感到满意,于是爽快地吞了下去。

“唔……”

虎杖猛地起身,额头差点撞上宿傩的下巴。阴茎像是挤入了一个满布水液的管道,毫无阻碍地顶入了深处。两人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同时愣了一下,灼热的鼻息扑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移不开对视的眼睛。

身体的知觉反而后至,宿傩的腰软了下去。他能感到虎杖的性器在体内突突搏动,快感像水面的波纹一样传递到全身。

挤压感,下腹的内脏似乎更换了位置,空出足以容纳进攻的余地。肉体深处被摩擦的中心无比烫热,散发着足以融化全身的热量。宿傩眼前一片纷杂的雾影,模糊地看到虎杖向下滴汗的脸,视野在晃动,像水流一样荡起涟漪。宿傩的意识在震荡中缓缓沉没,拍击到虎杖肩上。

宿傩一动不动,只是对着虎杖的耳朵喘息。之前的气焰全不见了,像条软趴趴的蛇盘在虎杖身上,内壁一绞一绞的,像是在消化食物。虎杖从来没抱过这么结实又这么柔软的东西,他看向宿傩,出乎意料的是一张茫然失神的脸,脸色绯红,嘴唇微张,嘴角流着亮晶晶的口水,根本是馋到不行的样子嘛。

虎杖半撑着地坐了起来,用手揽住宿傩的后背。他捏了捏宿傩的侧腰,对方就相当配合地扭动起来。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宿傩小幅度地起伏身体。虎杖喜欢这种温吞甜蜜的快感,也给予温柔的回应。他大着胆子去摸宿傩的胸肌,朝下环绕细窄的腰。很难想象这种身材会有这么纤细的中段,还能动作地如此灵活。屁股收缩的很紧,而且是越来越紧窄,虎杖抽插的动作越发艰难,几乎到了被宿傩咬住不动的境地,他只好顶着满头的汗等宿傩缓过来。

宿傩鼻息紊乱,却一言不发。他一不说话就显得特别可怕。虎杖摸了摸他湿淋淋的脊背,想着暂且安抚下他的情绪。然而没摸两下,宿傩便回过神来,他甩开虎杖的手,自顾自地起伏身体,追逐不断叠高的快感。咂咂的水声传进耳朵里,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宿傩剧烈地颤抖着,巨大的满足感像涨潮一样铺满整具身体。他仰高头颈,不堪承受一般,把洒满汗水的脖颈暴露在虎杖眼前。搭在腰间的和服溅上了精液。

小腹蔓延开一片湿意,虎杖疑惑地伸手去摸,被宿傩攥住手腕,重新放回支撑的臀部。宿傩的眼睛血色凝重,填满深不见底的欲望。

宿傩强势起来根本不给人余地,他重新主导了局势,臀部啪啪拍打在虎杖腿上,主动迎向狂风暴雨般的撞击。明明自己的身体早在快感中痉挛着颤抖,硬是咬牙忍住了快感的侵袭,带着恶质的笑容势要把虎杖一并拖入沉沦的暗地。那种失却理智忘乎所以的堕落求欢性感得可怕。虎杖有那么一刻确实短暂地屈服于他,除了宿傩以外想不到其他任何事情。

快感一层浓过一层,仿佛没有边际,虎杖抱紧宿傩的身体,忽然有种想要将他碾碎的心情。

他沉重地喘息着,被宿傩逼入高潮的绝境。

全都射在里面了……

虎杖垂头丧气,懊恼自己的冲动。

这次可没有枷锁绑着宿傩的手脚了,要是触怒了宿傩,他大概又要重复在疗养仓里躺上三天的厄运。

但宿傩似乎心不在此,只是低头舔舐虎杖的侧颈。向导情绪高昂的时候会加快信息素的分泌,平时咬开了血管才能尝到的香气变成一团暖雾,凝结在皮肤表面。而味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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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是最鲜明的。

那甘美的滋味如醇酒般在舌尖流淌。

虎杖被他舔得心痒痒的。真有那么好吃吗?他也在宿傩颈后咬了一口。

除了咸味什么都没尝到,虎杖呸呸了两声。

宿傩品尝信息素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随后将虎杖一脚踢开。

虎杖撞断了椅子腿,一直滚到墙边才停下来。

还好,没撞断哪根骨头,内脏也没有受伤。虎杖甚至想和宿傩说一声谢谢。

宿傩把脏兮兮的和服丢到虎杖脸上,发号施令:“拿件新的过来。”便走进了浴室。

还挺通情达理的。虎杖从桌子底下爬起来,然而没走两步,被宿傩撕烂的裤子就四分五裂。

虎杖脸色一白。

宿傩这边根本没有给他换洗的衣物。

他的衣服全都放在自己宿舍里啊!

18

虎杖照常去上课。五条也照常不在。

作为高专唯一的黑暗哨兵,五条事务繁忙,他能力卓越,普通任务惊动不了他,但耐不住世界广阔,总有些阴暗角落滋生蛆虫。当地没法自行处理的就会上报到高专,经高层评估之后层层审批下放到五条。五条通常只瞄一瞄眼,来者不拒,从没要求过后勤支援,拎个行李包潇洒来去,轻轻松松如同度假。

他唯一拒绝过的任务是杀死夏油杰。

夜蛾找他谈了几次,简单聊了夏油最近的动向,说他混得不错,已经当上了盘星教的教主。上次看到他布教,还穿着五条袈裟。

最终还是接下了,心想与其让别人去夏油那里送死,不如把上层的命令按死在自己手里。硝子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问他是不是怕夏油被别人杀掉。五条做出超级夸张的表情,在硝子的医务室里大喊大叫:杰可是特级哨兵!哪有人能杀掉他啊!

硝子淡淡望他:那你呢?

他大笑:我也不行啊。

骗人。硝子说。

你明明是暗级哨兵,比夏油还高一个等级。

是真的。

五条敛了笑容,神情比任何时候都严肃。

要杀了杰,我做不到。

至少现在的我还做不到。

硝子不看他,低头注视着指间缭绕的烟雾。

要多久?她问。

一年,两年?

还是永远都做不到?

五条不置可否,偏转了视线。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的样子,但脑子里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翻来覆去地放映着几句话,像电影结束后的演职人员名单。虽然没人看,但这个环节必不可少。

杰,我是真的很爱你哦。

沉默的时间里,他的大脑把这句话回放了一百遍。

硝子目光犀利地盯住他,说:把夏油带回来。

如果他反抗,就打断他的四肢。

我会治好他的。她说。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不行的。

五条摇头。

让杰留在身边的话,说不定哪一天我会被策反哦。

他微笑着看向硝子。

杰的叛逃是临时起意,所以留下了不少破绽。

但他最错的决策是,没有跟我商量。

他应该先问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硝子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手指有点抖,她做了好几次才成功。

滚出去。她说。

哈哈。

五条挠挠头发,不怎么真心地向她道歉。

有点让人反胃呢。我有时也这么觉得。

没关系。

硝子深呼吸,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爱本来就是很恶心的东西。我早就知道了。

五条不在,课程由七海代上。他照本宣科讲完了课,见离下课还有十秒,便开始收拾公文包,掐着点走出了教室。

三名学生已习惯了他的风格,各自盘算起课余生活。七海算是高专里最正常的教师,钉崎对他评价很高——也可能是他很少布置作业的缘故。伏黑对谁都很礼貌,似乎没有特别喜欢哪位老师,只是对五条带点叛逆期的不客气。五条倒不怎么在意,他几乎没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暗级哨兵强大的感知能力让他的每时每秒都异常充实,五彩缤纷的视觉嗅觉触觉感觉一齐涌进大脑,光是理解和分析就够累人了,哪还有余裕去发生感觉。

外界的一切变迁都如微风掠过,五条从中经过,在顷刻间体悟变化,而后遗忘。

总是随心而动,顺意而行,五条的跳脱性格在高专里不是很受待见,但虎杖自己的话,还是更亲近五条一些。不管怎么说,五条都是他的救命恩人。尽管五条从未以恩人的身份自居,虎杖还是打从心里地感激和敬爱他。也许他对五条只是一知半解,也许他是以自己的理解误读了五条的为人,但比起虚无缥缈的精神和灵魂,还是现实中的行动更为可信。虎杖更愿意从一个人的行事逻辑里去读懂他,而不去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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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背后暗藏的深意。

这是他和宿傩能够共存的基础。

在宿傩真正露出獠牙之前,虎杖不会主动掀开那层事实的遮蔽。他知道宿傩另有计划,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对虎杖种种的假以辞色,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落在唇上的吻,咬在颈后的牙齿,于指腹下一寸一寸柔婉展开的身体,都是幻觉,都是假象,阖目沉醉的神态之下,必是血淋淋的烂肉。这残酷的真相让宿傩的吻像刀尖一样痛。当他舔掉虎杖唇角的唾液,餍足地眯起眼睛的时候,虎杖的嘴唇、脸颊乃至刚刚纠缠过的舌头,都痛得发麻了。

“呀!好痛!”

虎杖痛呼起来。

钉崎诧异地收回手,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虎杖纠结的表情,又看向自己拍在虎杖肩上的左手。

她把眉毛挤成一团,表情十分复杂:“刚跟真希学姐练了几天,我就有这么大进步?”

她想了想,忽然喜上眉梢:“难不成我是天才吗?”

“才不是咧。”伏黑默默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他那一块本来就是青的吧。”

校服领口隐约露出一点淤紫。

钉崎凑过去看,虎杖连忙捂住脖颈。钉崎的目光越来越怀疑,他连忙虚张声势,大喊道:“看不出来你竟然在觊觎我的肉体!”

“谁觊觎了!”

钉崎柳眉倒竖,气得又狠狠打了虎杖几下。

宿傩的事还是保密为好,只能委屈她了。虎杖在心里对她说了声抱歉,挨打也没什么怨言。三两下之后他估摸着钉崎消气了,便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同情。果然,一看他露出委屈的狗狗表情,钉崎就下不去手了。

“切,男人真是麻烦!”

她撩一撩短发,气鼓鼓地走了。

虎杖刚松了口气,伏黑的脸就靠了过来,深蓝色的眼睛幽幽地望着他。因为是背光的缘故,瞳孔里黑漆漆的,映出虎杖慌里慌张的脸。

话说五条不会跟伏黑透露了什么吧。他们毕竟是养父子,这就很难说啊。

“你……”

伏黑顿了顿,视线游移。

虎杖的心瞬间高悬。

“……交女朋友了吧。”

虎杖说:“啊?”

安全落地。

不过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落了地。

伏黑直起身体,瞥他一眼,胸有成竹似的:“你脸红了。”

虎杖张口结舌:“额……那个……”

总不能说是因为紧张吧……

话说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将错就错认下来比较好啊……毕竟宿傩留下的痕迹那么多,根本瞒不住啊……

“算……算是吧。”他结结巴巴地说。

伏黑看了他一会儿,神情里忽然多了点担心。

“看你这样子,没确定关系吗?对方不会只是玩玩而已吧……”

该怎么说呢……伏黑意外地看透了真相呢。

虎杖叹了口气。

“我说啊,”伏黑擂了下他的肩膀,“好好跟对方谈谈吧。”

“那么深的痕迹……应该是很喜欢你的啊。”

“是年上的姐姐?”

是年上,但不是姐姐。

虎杖沉痛地点头。

“难怪……,”伏黑摸了摸下巴,“因为有年龄差所以处于弱势地位了啊。”

“唉……”

他也叹起气来。

虎杖抓狂:“为什么要叹气啊!”

伏黑冷静地做出判断:“你看起来就是很容易被年上的超性/感大姐姐纠缠,被强行要求交往,即使性格不合也会因为心软而分不了手的类型啊。”

虎杖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绝望的呐喊:“你为什么这么清楚啊!”

“你宿舍里贴着詹妮弗·劳伦斯的海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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