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溪言在图书馆里,拿着笔望着窗口沉思了半天,她想,顾文澜根本就没心思谈恋爱。
而她还太年轻,完全不知道如何去维持,加深,巩固。
五一那几天假期,溪言的宿舍里几个女孩,回家的回家,出游的出游。
许攸和路鸣要去爬山,那天两人一大早出门,其余两个女孩也没在宿舍,溪言抱着几本书去了图书馆,路上一直看手机,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在图书馆里待到天色暗下来,回宿舍的路上终于给顾文澜打了个电话。
那边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说起话没精打采。
“感冒了么?”
“有点儿。”
“你吃饭了没有?”
“没……”那边说:“你给我带过来?”
溪言说:“你们男生宿舍,我进得去么?”
顾文澜忽然拿开手机打了个喷嚏,抽了张纸巾擦鼻子,再把手机贴近耳边说:“进得来,这个时间楼下宿管大爷吃饭去了。”
溪言打完电话,拐去食堂打了个饭,又绕去医务室拿了点感冒药,她到男生宿舍楼下,果然没有在门口的值班室里见到有人影。
她小心翼翼地环视一下四周,再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溜了进去,跑进楼道也是不敢怠慢,加紧脚步上楼,幸好路上没碰见什么人,她直奔顾文澜宿舍门口敲门。
顾文澜脑袋跟狗窝似的过来开门,门外的人似乎被吓坏了,脸色更显白,他嗤地一笑,拉她进来时说:“你就这点出息。”
他宿舍里就点了盏台灯,搁在床下的书桌上,灯火有限,因此整间屋舍能见度很受限制。
“怎么不开灯啊?”溪言摸着墙想找开关。
“灯坏了,明天才有得修,”顾文澜拉了张椅子坐下,看过去时,一片昏暗出仍是能瞧见她白生生的一张脸,还有露出来的手臂和两条细腿。
溪言把带过来的饭搁在桌上,“吃了饭再把药吃了。”
顾文澜瞟一眼桌上的东西,胡乱揉着脑袋上的头发,有些犯懒,“待会儿吧。”
溪言站着,心里头把想对他说的话梳理了一遍,她发呆的几分钟时间里,顾文澜眼睛盯着她瞧了半天,她身形清瘦,站着却姿态端方,在这半明半昧里,惹人心绪。
顾文澜拍拍自己的腿说:“过来,我抱。”
溪言回神看过去,面露犹豫,“你还是吃饭吧。”
顾文澜把手伸过去,等着她,溪言没辙,过去轻轻坐在他腿上,他身形高大,她坐在他腿上,仍是比他稍矮了一些,他一只手随意垂着,右手握着她的小腿。
她的皮肤透着凉丝丝的细腻感,他来回捏着,有些放不开手。
溪言不自在地动了动,“你是不是发烧了?手怎么这么烫?”
他一声轻笑,细微的呼吸声里带着暧昧不明的意味,“不知道,不如你试下温度?”
溪言却没打算理他,他动动腿,催她快点,她抬手贴在他额头上,又摸自己的额头,说:“没有烧,温度很正常。”
“听说要额头贴着额头感觉才更准确。”
“……”
“你试试。”
“……”
溪言拧不过他,只得把额头贴上去。
他压低了嗓子说:“再近点。”
她心领神会,也不扭捏,再凑近些,吻他。
他的吻一如他的性子那般慢条斯理,游走的那只手也是不疾不徐,却又似乎意味十足,慢慢往上,却又止步于关键,像是克制,没再多一步的冒犯。
若即若离,更撩人心扉。
稍显温吞的动作间,她心中自有一番考量,忽然两只脚踢了鞋,她改了跨坐,视线纠缠在一起,一深沉一柔和,溪言倾身再次吻他……
他的情绪被调动起来,热烈地回应,将怀里的人搂近些许,让她贴近自己,这举动却让她忽然受了惊吓一般,她抽了口气,轻细又急促,她稍稍滞顿,接着面红耳赤。
顾文澜了然轻笑,两手把着她的腰,配合着他的动作。
先前那几个女孩比她黏人,比她娇柔,比她……但没一个比她矜持,也没一个比她不矜持,在他小患感冒的时候,居然趁虚而入。
顾文澜觉得自己今天非得栽她手里不可了,他也不客气,挑开她短裤上的铜扣,没入……
两人在椅子上折腾了一番,他抱着她挪到了床上。
顾文澜觉得眼前这幅身子白得晃眼,他忍不住揉几下,说:“你怎么这么白?”接着腰上使了劲,“养这么白给谁看?”顾文澜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情绪,连连发狠,“给谁看?”
溪言几乎语不成调,“没有……”
他用劲,架床咿呀响,她浑shen柔软,勾住的那截精健的腰,那里有股野劲,蓄谋着。
顾文澜没想过要和她分手,至少目前没有,所以当她穿戴整齐站在床边提出这么句话来,他愣了会儿神,嘴上的烟冒着袅袅娜娜的云雾,他度不清她的神色。
他应道:“好。”
天黑没完全亮她就走了,以至于接下来那几天他还在回味,究竟念的是那晚,还是她,说不清,或许都有,但其实也就那几天的事。
他那时候,并没有非谁不可。
很多年后,顾文澜看着怀里的人,不禁感慨这是缘分,也是他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