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岐山在月下如玉山透着晶莹,树影斑驳,漏下的月光如丝帛烟纱。
周遭明亮无碍,身上带的火折子无用,正好也担心光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股势力相对峙,一弱一强,圈山为界两不相犯。所以这俊岐山暂时倒是安全的。
那边曹某人正全力收拾袁氏残余势力,这边郑家军乐得依仗天险,偏安一隅。不过,可以预见,郑宝安不了多久,曹操是谁?这个把北方一对豺狼拆解入腹之人,对付郑宝不过举手之力,眼下无暇顾及而已。他的骇人言语曾传入她耳中“宁叫我负天下人,勿叫天下人负我。”这种凌然戾气不是极强之人便是草包莽汉。而事实证明,曹孟德一番作为是个当得起这份狂性的人。可怜,那些目光短浅之辈居然以为高耸的俊岐山就能挡住那鹰隼的利爪……别说俊岐山,滚滚东逝的长江洪波亦是不可能。东吴有一批和郑宝一样的人,做着苟且偷安的春秋大梦。很快,她知道很快,利爪尖喙会让他们清醒,可是彼时肯定来不及了。而那些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人最多做个降臣,或许依然可以继续荣华富贵,孙氏和所有死忠之人迎来的却只会是灭顶之灾。
乔兰儿攀爬中已不觉山中寒意,发丝晚风中飞扬,摩挲细嫩的脸颊。回首看山下已邈邈不能看清。扶了扶背篓,继续上山。这背篓只是道具罢了,若遇上巡山的,就做个采药童子。此行,只身上山只有安全。
溪水潺潺,走着走着有了几分热意。身上香汗微染,眼前有丝朦胧,诧异中,走下小沟,手指尖划过水面,入手触感极好不是一般溪水清冽透肌,而是温润滑暖。心里喜道:近了!当地农民所言不虚,沿着这水流逆流而上,路虽不好走,但能在群山起伏褶皱中觅得那眼鸾舞鉴。再往上攀上一段陡峭的路,月光下豁然开朗,乃是山中平地。
水从山上破裂的夹缝中流出,灌注于此,水流不强,眼前一湾潭水映着月色,水汽蒸腾带来暖煦风气,波面如镜氤氲着神仙幻境,难怪此处如此明亮,天上地下两轮玉盘皎皎,相映成辉。
这就是鸾舞鉴了吗?曾经那青羽鸾鸟寻寻觅觅对影起舞便是此处吗,可惜,美兮怜兮难改落寞寂寥。
兰儿立于池边环视,池水叁面平坦,右侧立一巨石将池水环成玉玦。一派景致美轮美奂,陶醉如置身仙境。这里有何玄机?
兰儿低头,水汽拂荡开来中间是她的纤细倒影,她一细看,天,水中映出的小乞丐是谁?头发凌乱面上全是污渍衣衫褴褛……怎生弄的如此狼狈……
兰儿看那巨石之后自然环成隐蔽处,不如去那将这一身泥污洗尽。
解下头巾,乌黑长发自然垂落背后。撩起裤管,褪下鞋袜露出雪白细嫩的玉足,踏入水中。水温一阵暖卷裹着脚踝,恰似最适宜的沐浴汤水。
轻解衣裳将外套塞入背篓放在石上,她没有替换衣服,外套下是雪白的裹胸素锦层层缠绕,将她的阿娜处隐藏,她长垂的黑发随着她走动划着水面。
她贴石壁涉水,十分小心。
突然,她惊觉到什么,圆瞪杏眼,在她本能后退前,一双有力的手臂从石后伸出已将她抓住,落入石后阴影中,铁扇似的大掌旋即擒住她细弱的脖颈。她竟一瞬间被完完全全被钳制在一副赤裸坚硬的胸膛中。兰儿心中大骇,她一双酥手被他另一掌迅速好不怜惜合起钳在背后,身子完全动弹不得……“你是何人?”冷凝人心浑厚的低沉声音由男人口中逸出,充满了无法轻忽的威严,并不年轻,但充满力量。她此时全身尽湿,白色裹胸素帛在湿濡中略散开显出她浑圆的胸型来,纤腰外露。随着水流浮力,下身因难以着地,不觉漂浮起来,出卖了她修长雪白的玉腿。
而她只依稀看到一张轮廓分明、粗犷的面孔,巨石挡住月光无法看得分明,但那吓人的气势已足以震慑寻常人,加上那明显已惯于发号司令的口吻,教人从心中泛起战栗。
水深只及他腰,而他不着寸缕,纠结勃发的肌肉昭示武人的事实。
沉吟了一会儿,“单身女子何以深夜至此?”兰儿在他掌中完全不能呼吸,只能努力摇头。
意识到手快把她细嫩的脖颈捏断了,男子改为掐着她下巴。一瞬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兰儿猛的咳嗽起来。
端详她的反应,深夜单身女子至此,他本疑惑是人是鬼还是这林中妖精。触手的平滑温润让他知道这是个大胆的女人。
那么,奸细?
若是寻常女子突遇如此袭击在一个巨人般男子的质问钳制下应该吓得昏厥过去。可是,这个女孩一阵猛咳后,断断续续反问:“你又是何人?这里是禁区,双方将士皆不可上山。”“既然是禁区,那么,你何以至此?”
“我只是来采药的,”兰儿挣扎着,手和下巴传来骨头欲碎的痛楚。“放开些,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