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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邻座的小芳看他状态不好,把自己的红糖水分了他一杯,关心道:“白哥,你还好吧?”
周先生:“不太好……”
一向自诩鸡汤大师的小芳立马追问:“是怎么了呢?跟我说说吧哥。”
周先生张了张嘴,似乎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红糖水,艰难地开口:“我觉得我太没用了……”
小芳:“是你,不是你的一个朋友吗?”
周先生:“就是我。”
“哦哦哦。”
“……?我好像……?”周先生尽量模糊地讲述了自己这两天是如何如何的煎熬,并且用了大量重复的语句来谴责自己的懦弱。
小芳听了半天,摸着下巴道:“白哥,你这不对啊,这不是懦弱啊!”
“那是什么?”
“你这,充其量就是叫佛系吧,因为你看,你其实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对不对?所以虽然在外人眼里你似乎被欺负了,但你自己没多大感受,而只是因为用外界的标准来评判这件事让你觉得自己好像也吃亏了一样,但说实在的,你有什么实际的物质损失吗?你感到痛苦吗?让你痛苦的并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你将外界的标准强加在自己身上所带来的不适应感,就是这种不适应让你觉得混乱进而陷入荒谬感中……?”小芳分析得头头是道,“……?这就好比你网购了一个牙刷,但是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用,别人都觉得亏了要去退货差评,但是你却发现了它拿来刷杯子特别干净,难道就因为你没有觉得自己吃亏了你就错了吗?不不不,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从结果来看,退货的人和像你这样继续使用的人,都是对的呀,都没有错啊!”
虽然不知道怎么扯到买牙刷上去,但是莫名觉得她讲得很有道理的周先生:“!”
小芳语重心长:“所以啊,不能因为你和别人的做法不一样就感到羞耻啊,你得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啊!”
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周先生表示,他现在除了巨大的自我厌恶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不过还好,自己的工作并不需要什么热情,周先生一如既往地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地完成了超额的工作量,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有些纠结,但还是开了门。
打开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名有些失望。
床上换了干净的床单,地上被乱扔的衣服也被折好,喝过水的杯子洗干净后被放进了橱柜——这个霍衍是以为他来家里做客的吗?还怪有礼貌的?周先生一时间有些憋屈,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在屋里转了两圈,气又一下子消了。
算了,他揉揉眉头,觉得这一切像是场梦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先生依旧勤勤恳恳地当着社畜,每天在加班和加班中度过。
直到几天后,他刚打印完一份文件回到座位上,就像是见鬼了一样地瞪大眼。
霍衍提着一个蓝色的书包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他一直手臂垂着,另一只手抱着手臂,别提多乖巧。更别说他还穿了全套的校服,白衬衫笔挺,扣子也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
周先生和霍衍的目光对上,霍衍平静地移开视线。不一会儿,就有人带他进了周先生上司的办公室。
小芳好奇:“诶,这孩子就是我们老板的孩子?你上次帮忙给开家长会的那个?”
周先生紧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不甚在意地挤出一个鼻音:“嗯。”
一串串的代码在他眼里跳动,像是跳跳糖一样。
小芳感叹:“这孩子长得可真好……?”
说罢少女心泛滥:“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我就去问他要联系方式了。”
周先生端起水杯,嘴唇抵在杯口,低声道:“他才只是个高中生。”
“高中生怎么了?”小芳不以为然,“现在的高中生可猛了!”
周先生一口水喷在电脑上,呛得直咳嗽。但是他顾不上自己,第一反应是赶快按下保存按钮然后疯狂地抽纸巾按在电脑上。
小芳看他脸都涨红了,担忧道:“没事吧?”
周先生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机。”
“问你呢,谁担心电脑?”霍衍的手指落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地,用指腹擦过憋红了的面颊。周先生一愣,浑身都僵住了。
小芳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伸长脖子,越过周先生,笑嘻嘻地同霍衍打招呼:“你好呀,我是你妈妈手下的一号组组长,你叫我小芳姐就好了。”
霍衍收回手,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先生的僵硬一样,神情自然,对小芳点点头:“你好,小芳姐,我叫霍衍。”
然后垂眸看向周先生,说,“妈妈让你进去一下。”
脑子里还在飘乱码的周先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霍衍戳了戳他的肩窝——把小芳萌得心肝儿颤。戳一戳哦
', ' ')(',好可爱呀!
周先生却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猛地从转椅上弹起来,生硬道:“走吧。”
周先生同手同脚地往上司办公室走——他不知道霍衍母亲叫他去是为了什么,其实他们接触不多,只记得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难道是知道了他和霍衍的事?不不不,他们之间有什么事,要真的说起来,那主要责任也不在他啊!
难道霍女士误以为他对霍衍图谋不轨?
确实有一定的合理性,毕竟霍衍青春靓丽,而他人老珠黄呸呸呸……?周先生可怜的脑细胞都快被压榨完了,眼看着就要走到路的尽头,周先生刚伸出手要去抓门把,就被反方向的一股力量给摘走了。
霍衍把他拉进了斜对面的厕所里。
推进最里面的隔间、锁门一气呵成。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厕所隔间里,连呼吸都是交织在一起的。
周先生不自觉地往后退,背抵住隔间的墙壁。
他侧过头,寻求一点新鲜的没被霍衍吞吐过的氧气,皱眉道:“你妈还等着我呢……”
霍衍:“我妈没找你。”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塑料袋,舔了舔唇,说:“是我找你。”
周先生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霍衍就把小口袋套在他手指上,从里面拿出一些写着洋文的小药膏,说:“……?你不是也受伤了吗?”
他低着头,能看到额头上的那块创可贴已经被拿掉了,但是被周先生弄出口子的地方还有些红。
周先生看到那个伤口,声音软下来:“你来就是给我送药的啊?”
“嗯。”
“都过去好几天了,早就不痛了……?”周先生的语调一转,蹙起眉头,伸手撩开霍衍的额发,问,“这多出来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刚刚他一直有些介意直视霍衍,刻意地移开视线,因此此时才注意到,男孩脸上又添了新伤。另一侧的额角、左边眉骨还有下巴上都有淡淡的淤青和破皮,因为被细致地处理过,因此不凑近了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很明显吗?”霍衍碰了一下周先生最开始看到的那个地方,指尖挨着周先生的手指,“胡姐还给我用了她的化妆品,看来也没捂住。”
“胡姐是谁?”
“家里照顾我的阿姨。”
周先生收回手,在霍衍拿来的小口袋里翻找,找到一片创可贴。刚好可以给霍衍用。但一想到霍衍最开始说的是给他的,他有些哭笑不得,拿出来给霍衍看:“你让我把这个贴到……”
一时间有些难说出口。
霍衍很自然地接话:“贴在屁股上。”
这不是搞笑吗?周先生乐得气都生不起来了,拆了创可贴想贴到霍衍脸上去,却被霍衍一把挡住了。
“是给你的。”
“我贴哪儿啊?”周先生怀疑霍衍是故意在整他,屁股上贴这玩意儿不像是治愈伤口,反倒像是某种变态情趣。
霍衍倾身上前,手绕到他腰后,手指按在他左侧大腿和屁股的交缝处。
这个姿势像是他趴在周先生怀里一样。
声音闷闷的从身后传来,“这里被指甲划破了,我记得的。”
“都过去好几天了……”周先生不知道说什么,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先前说过的话。
霍衍大概也意识到了。
两个人有些尴尬地……?维持着这个好像是相拥的姿势。
“那、那我看一下有没有好?”霍衍抖开小塑料袋,“里面还有舒缓肿痛的软膏。”
什么呀,又要给个小男孩看屁股……周先生心里想要推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阿姨在厕所里点燃玫瑰熏香的原因,又或者是逼仄的空间里体温交织过于燥热的原因,鬼使神差地,他没有拒绝。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周先生也不太晓得。
他坐在马桶盖子上,裤子褪到脚踝,自己抱着自己的膝盖弯,把后门敞亮地露出来给这小孩看。
从他的视线只看得到霍衍毛茸茸的头顶。
他想薅一把。
想什么呢周落白!他唾弃自己。与此同时,霍衍手上沾了些米黄色的软膏,两指按在了门框上。冰凉凉的,周先生忍不住嘶地抽了一口凉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经验,或者单纯只是霍衍太猛,也可能是周先生身体记忆力强,那一圈小嘴还是有些肿地挤在一起,虽不明显,但是和正常的内缩的小花还是有不同的。
胖嘟嘟地,看着可怜兮兮的。
这个软膏膏体十分细腻,几乎是一接触到周先生的皮肤就被体温融化开,随着霍衍手指划圈圈的动作温柔地渗透进小花的褶皱里。
滑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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