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七海回过神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位惊恐大叫并拼命往副座上挪的计程车司机。
他想:看来今天早上,不止他一个人被吓得不轻。
封闭的卧室如同温房,笼罩着一种睡意朦胧的昏沉。松软的床褥堆出舒适温暖的营垒,沉沉睡去的少女眉心微皱,疲倦的面庞半埋在暗红色的皮毛里,一只手无力地地搭在被褥上。
她昨晚睡得并不好,哪怕五条悟中途抱来事前说会带走的小熊猫也于事无补。夏油杰轻轻握住那只娇小的手,经历了一夜噩梦的折磨,此刻的花格外纤细脆弱。难以辨明含义的细碎呜咽,深陷梦魇的少女远比雏鸟柔弱,连挣扎都是那么的无助可怜。
她一直无法醒来,五条悟和夏油杰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排除了一切和诅咒可能有关的干扰——花的身上没有半点残秽。
尽管通过医学影像的手段检测出在她的心脏部位可能有一根宿傩的手指,但就算五条悟用上六眼也没有查到半点咒力。失踪多年再度出现的花仿佛一个空瓶,被倒空的不止是她的记忆。
男人的拇指无比轻盈地抚摩少女的手背,苍白的肌肤下清晰透出青色的血管。直到清晨来临,梦魇才肯放过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女。贡献出尾巴的小熊猫窝在枕头上,吐着舌头睡得不省人事,起起伏伏的肚皮上还靠着一只毛绒绒的幼虎。
这是硝子的动物,通过和悟的谈话得知,硝子还给它取了名字——“星星”。
天元所说的话真实性有待商榷。他,称作她或者它,认为羁绊所化的动物对花而言是一种负担,但如果昨晚没有它的陪伴和安慰,饱受噩梦困扰的花只会更可怜。
天元是否隐瞒了什么呢……
想到自己的黑狐,以及悟的白猫,夏油杰选择性跳过那条灰色的狼犬,这是否可以说明,目前诞生的动物多多少少都与花产生羁绊的对象存在某些相似之处,各人的性格会是因素之一么。
今天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沉默坐在少女身边的男人无声更改了今天的日程,这时床上传来轻轻的一声呢喃。一夜未眠的夏油杰心蓦地一紧,手心传来微弱的力道。女孩细弱的五指缓慢屈起,主动勾住他的掌心。
夏油讶异地抬眸,望见花努力睁开的双眸,眼皮无比迟钝地抬起,美丽的眼瞳盈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极了迷茫的小鹿。
伴随着眼前落下的温暖的黑暗,还有低沉磁性的男性声线,“再睡一会吧。”
被遮住双眼,女孩的手停止了动作,安静呆在他的手心,过了一会,又缓慢地动了起来,“……不可以,因为……要上学。”
夏油杰一怔,回应道:“没有关系,今天可以不用上学哦。”他说得很慢也很轻,甚至连听觉敏锐的小动物们都没有吵醒。
花安静了半晌,好像被说服了。但搭在被子外的手摸索着握住杰的手指,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可是,说好了呀。”
还是和以前一样固执啊,花。把承诺看得比什么都重,别人说什么话都信……
盖住眼眸的手挪开了,温热粗糙的指尖从眼角滑过,顺着脸颊向下,忽而重重地捏了一下下巴。花吃痛张嘴,叫声被堵了回去。此时指腹温柔地摩挲下颌,仿佛刚才暴力粗鲁的对待只是幻觉。
夏油杰不容拒绝地圈住花的手,顺势把卷着幼虎熟睡的小熊猫用手背推开。
睡懵圈的小动物滑下枕头,吐着一点粉色的小舌头,对近在咫尺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作者有话说:救命,两个多月没码字,我的输入法都把夏油杰记成夏侯杰了
咒术师的爱真是让人吃不消啊哈哈,下周见了各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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