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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自然跪谢皇恩浩荡,其他进士们也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一甲进士与他们之间的区别就在这里,人家可以直接去做官了,可是他们都还要等待。
从明日起,翰林院会开始进行考试,招收数名“庶吉士”,二甲和三甲的进士们都可以去参加考试,名次很少,一年最多会有十人,一般都会是二甲进士考中,极少会录取三甲同进士。
考中“庶吉士”这些人还有机会留在京城翰林院里面学习三年,等到散馆考试的时候拼一把考进翰林院里面来,也算是“入翰林院”了。
其他没有考中庶吉士的二甲、三家进士们则此生就与翰林院失之交臂了。大景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简而言之,他们已经失去了进入内阁,攀登大景朝权力最高峰的机会了。
虽然不一定每个入翰林院的人都能爬到那个位置,但是起码人家有机会啊!
他们只能等着参加吏部的选拔考试,然后安安稳稳去做一个官员了。当然二甲或者三甲的进士在吏部考试之后所获得的官位是不一样的,可能吏部还要考虑一些家庭或者其他的因素,但总之是人人有官做,永不落空的。
从这里来看,进士们便比举人们好得多。即便是得了“解元”的举人第一名,也不一定能守到一个缺去做官,但是即便是三甲同进士的最后一名也能有个官做,虽然这个官职位置不一定很高,有可能是某个县从七品的县丞或者是同知、通判之类的小官,但起码是实缺!
琼林宴上皇上与大家欢饮了几杯之后,便离席了。一来是因为他公务繁忙,二来也是因为他在这里进士们不自在。
今日琼林宴是所有大景朝进士们的高光时刻,所有的人都可以吃着御制美酒佳肴、互相畅聊畅饮,放浪形骸。
从大景朝立朝以来便有规矩,进士们在琼林宴这一天放浪形骸所说、所做的事情是不会论罪的,所以这些读书人也很能放得开。
只不过季兴杰因为早早见识过世间险恶,并不会像某些年轻人一般放浪形骸,虽然饮酒但是并不过度,有些酒意但是并未喝醉。当然这种场合不装醉是走不了的,幸好他酒量很好,喝了很多之后才装醉,倒也不算引人注目,别人只会觉得他喝醉之后不吵不闹酒品比较好。
等到季兴杰回到家之后,众人都心疼他喝了好些酒没有再打扰他。李思微心疼他给他煮了一碗鸡丝面养胃,没有想到正看到了醒来的季兴杰,季兴杰告知她自己是装醉的,不过确实没有吃饱,将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之后季兴杰拉着李思微的手说了好些话,还给她看了一眼自己帽子上的簪花,让李思微感动不已,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亏!
季兴邦第二日好好地恭喜了一番季兴杰才离开李家回了太学,却忽然听闻了一个消息——皇上不日便会到太学来讲学,顺便考教一下太学生们的学问,与大家会有一番交流和问答!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太学生们都沸腾了起来了!
虽然皇上确实可以到太学来讲学,与太学生们交流,但这并不是常事,有时候几年都不会遇到一次,这次他们这些太学生能遇上一次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若是能在与皇上对答的时候入了皇上的眼,日后还不就是青云直上了?虽然一般人都是通过科举晋身之后才能做官的,但是他们这些太学生本身已经是进士了,也有可能入了皇上的眼直接被赐官的!
就算有野心想要在三年后考中一个进士再入朝为官,现在先给皇上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很必要的,因为最后一关殿试就是皇上点的一甲二甲三甲啊!
所以大家都行动了起来,各方面积极准备,想要在皇上来的时候好好表现一番,季兴邦和闵宏达二人自然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御前奏对
一转眼之间, 便到了皇上来太学讲学的日子。
那一天的太学所有其他的课都停了,所有的学子、教师们都没有在宿舍或者办公室待着,而是全都簇拥到了太学最大的学馆那边。
因为太学里面的所有师生都是经过层层审核才能进入太学的, 家底都被查了个底朝天, 大家也不担心这些人之中会混有刺客, 所以对皇上的安全保卫并没有他参加一般民间活动那么严密。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此大家离皇上还有有一定的距离的。
太学这个最大的学馆有一个屋顶,四面的空旷的,学馆外面还有一个广场。
皇上的仪仗自然是放在学馆的最中间的,皇上就坐在那里特制的蒲团上给大家讲课。
其余学生则按照入太学的时间顺序、考试排名顺序排位, 离皇上近的那些基本上都是入学两三年的,而且成绩很好的学生。
像季兴邦和闵宏达这种初入太学且因为太学还没有进行过新一届的排名考试,所以才名不显的人就排在后面了,几乎已经被挤出了学馆的范围,坐在露天的广场上了。
幸而他们所在的这个方向这个点能被学馆的阴影投射不用晒太阳,
', ' ')('否则几个时辰下来怕是有不少人会在春日的暖阳里面中暑呢。
自然有比他们在更外围的人, 那便是太学里面的祭酒、教谕们了。毕竟皇上主要是来讲课给学生听的,他们这群人全都挤到前面去占了学生的位置是很不合适的, 但是不来又觉得太可惜了, 于是便都索性排在了学生们的后面, 坐在广场里的学馆阴影处。
即便是离得近在内圈的那些学生也至少离皇上有二十步以上的距离, 能看得清皇上的脸和衣服上的花纹。
像季兴邦、闵宏达这样离得远的那些学生就只能看见皇上的一个大概轮廓和衣服的颜色了。
幸而学馆当初的设计就是要将主讲人的声音扩大的,因此在整个设计建造的过程之中就放入了几个精巧的类似回音壁或者是“扩音器”之类的东西。
当天虽然人多,虽然广场很空旷,但是因为大家都肃穆地在专心听皇上的讲课, 所以声音能够听得很清晰。
当今皇上现在四十多岁, 刚刚登基没有几年, 还没有完全将整个朝局都掌控住,没有能将权力全都玩弄于自己的鼓掌之中,所以他还是很励精图治的,一直在提拔新人,在寻求自己的政治盟友。
大家也都觉得出生在这个权力更迭、交替的时代是大家的机会,若是有那种有权有势的人倒下,那么自然需要其他人来填补这个权力真空和权力空白,所以人人机会都很大。
在听皇上讲学的时候大家都凝神聚气,专心不已,因为他们都知道从皇上的讲学之中可以看到皇上自己的政治主张,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知道他需要什么样的人。
能有这样深入了解皇上想法的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起码听过这一场讲学的人就比没有听过的人知道皇上的想法,日后在殿试上可以把文章写得更加合皇上的口味,说不准就进了一级呢?
皇上认真地讲学了一个时辰之后,问了几个问题,挑了前排的几个他看得很顺眼的学生答了题。
这些学生在答题的时候自然会先将自己的名字说一说,然后将自己最好的水平发挥出来,觉得心中很满意——自己今日在皇上面前露脸了,甚至还在皇上面前报了自己的名字,日后皇上定然会对自己很有印象的,考试的时候定然也能很占优势!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得以完,便听到皇上向身边的太监耳语几句,接着太监便笑着出来大声宣布今日的讲学已经完成了,大家可以自行散去学习。
然后又见那个太监走到太学祭酒那里去,招了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学子到皇上那边去了。
天哪,难道竟然有谁能有那个福气能到皇上面前去御前奏对吗?
整个太学的人都沸沸腾腾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在打听那个幸运的学生是谁。
那个人自然就是季兴邦,此时他被祭酒匆匆忙忙地叫过来也很疑惑,然后便震惊地听到太监传圣旨说让他去觐见皇上,可是让季兴邦吃了一惊。
说起来,他虽然多活了一世,上一世也考过科举、做过官,但是都是大朝会或者是某某大典上远远地见皇上一面,这样能一对一亲自觐见皇上的机会还真不多!
而且等他有资格能单独面见皇上的时候已经是多年后,那个时候的皇上已经收拢了权柄,想法自然会与现在这个年轻很多的皇上有所差别,因此他还是心中提着一口气,很紧张的。
皇上是在太学一个供他休息的屋子里面单独面见的季兴邦,待季兴邦跪地请安之后皇上赐座还赐了茶喝,听着声音也很喜悦,季兴邦心中便松了口气。
随后季兴邦听着皇上在远处笑了一声,打趣到:“之前见到季探花时觉得他面容英俊,十分适合做大景朝的探花,一点儿也不辱没。可是现在见到季小郎君才知道什么是俊俏,你的容貌可是胜过季探花不少呢!”
季兴邦听得皇上还能开玩笑,语气也很好,料得今日的觐见不是什么坏事,便也自谦了几句,夸赞了大堂兄一番,与皇上拉了好些加长。
他心中算是有些谱气了,皇上今日召见自己怕是与大堂兄考中探花郎关系匪浅,看来大堂兄这个新科探花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轻,这真是件好事。
上辈子的时候大堂兄本身学业水平和考试名次没有今世高,同时他因为沾上了“抛妻弃子”的名声,被皇上所不喜,一辈子郁郁不得志,哪像这辈子这般简在帝心?
季兴邦心中很为大堂兄的这些变化而感到高兴,他上辈子就觉得以大堂兄的能力和水平,应该能有所发展的,现在这一世里大堂兄进入朝堂的开局很好,希望他日后在官途上也可以一路顺趟,取得比上辈子更高的成就,能够更好地实现他自己的理想。
皇上除了闲话家常之外也出了几个简单的考题问了季兴邦,试一试他的学业水平。在听到季兴邦的回答之后频频点头,觉得季兴邦这个人虽然年龄小,但是学问很扎实,思路也很清晰,是个可造之材。
他这个山北省解元确实有些水平,一点儿也不比之前他见过的京畿、直隶等地方的解元差。甚至若不是因为他想要缓一缓再参
', ' ')('加会试和殿试,得一个更高的成绩,即便以他现在的水平来参加今年的会试和殿试,也不会是那种榜上无名之辈。
之后他便开口对季兴邦问道:“季小郎君,你是否已经婚配啊?”作为一个长辈,在见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小辈的时候,第一个想的便是他的婚事,为他配上一个合适的妻子。
季兴邦赶紧说道:“我已经定亲了,未婚妻是外放的正四品府君时征道的女儿,家中行四。”
皇上闻言心中便有所计较了,接着问道:“我记得这个时征道家中有两个女儿,一个嫡女一个庶女,二人都报名参加了今年三月底的女官考试,不知道和你定亲的是哪一位啊?”
因为京城之中好多人对于他这个新皇的政策还处在观望的状态,所以报名参加今年女官考试的人家不算多,要不然时征道这样的一个正四品官员的情况也不会入了皇上的心。
时征道这个人膝下只有二女,却让二女都一同报名参加了女官考试,让人啧啧称奇,太监赵德志在皇上面前说过那么一两句,皇上听了之后却上心了。这般鼎力支持他政策的人定然能培养成日后的肱骨之臣啊!
他以前虽然疑惑却也没有细问时征道这两个女儿的情况,还以为这二女都没有定亲所以才都报名拼一个前程的,难不成其实有一个已经定亲了,定下的还是季兴邦这么好的小郎君么?
季兴邦赶紧说明了自家未婚妻是那个庶出行四的女儿,也说了他们二人之前在魏县便相识、定亲的情况。说了时晗雪想要以女子之身做事的愿望,说了自己对时晗雪支持,也说了他们二人三年之后再成亲的那个约定。
皇上闻言之后大为感叹,他问道:“季小郎君,好多人视进宫为畏途,总觉得‘一入宫门深似海’,好些有见识的女子都不敢入宫做女官。好些有见识的男人也不愿意自家女眷入宫做女官,你当时就不怕未婚妻进宫之后有何遭遇,你们二人的婚事有什么变化么?”
季兴邦笑着说道:“人生在世什么做没有风险?难不成便都不做了么?我未婚妻既然有这个想法,自然要支持她,难不成要她抱憾终身么?
我相信进宫之后她作为一个女官,自有身份和体面,不会遇到什么凹糟事。再说了,即便躲不开遇上了,大不了我再敲一次登闻鼓,豁出去自己这条性命救她便是。”
对于季兴邦来说,他一点儿都不留恋什么官位和仕途,什么都不怕。上辈子他虽然一直没有做太大的官,但也算是沉浮官场数十载,什么都见识过了。他知道皇上若是想要将女官这个制度改革下去收到成效,那么就要尽力保护这第一届的女官,让她们成为一个标杆,成为人人艳羡的对象。
皇上闻言果然没有恼怒,反而笑眯眯地对他说了一句:“真不愧是敢敲登闻鼓救兄长的季解元,一身好胆!你放心,你未婚妻若是真考中了女官,朕保她平安出宫与你成婚!”
第90章 女官开考
季兴邦闻言大喜, 赶紧叩谢隆恩。
皇上却哈哈大笑,免了他的谢礼,说道:“我只是说‘如果’你未婚妻时四娘能够考上女官话, 保她能平安出宫与你成婚。若是那时四娘在三月底的考试之中发挥得不好, 没有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没有考中女官, 那么刚才这个话自然也不作数了。
时四娘都不用入宫了,可以随时与你成婚,我也就没有什么承诺的必要了。”
季兴邦点头,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 晗雪能不能考上女官是靠她自己的实力和水平,不可能求皇上走后门让晗雪考中女官,他季兴邦在皇上面前也没有那么多的情分,那么大的脸。
但若是真的考中了在宫中行走做女官,皇上对她有印象照看些和完全没有印象就是两回事了。有了皇上这句话, 日后晗雪真若做了女官, 定然会平安许多,这对于他来说是个极大的安慰。
季兴邦这边在与皇上聊得投机, 那边他的同学们确是已经把他所有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 不住地在分析皇上怎么会挑中季兴邦这个幸运儿去御前奏对的。
大家先是猜测他是不是家中很有背景, 约莫是京官出身或者岳家有实权之类的。但是与他同宿舍的闵宏达很快就被人找了出来, 闵宏达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说了季兴邦就是农家子出身而已。
闵宏达自己觉得季兴邦被召见肯定是因为他是山北省的解元,毕竟以他十六岁之龄考中一省解元在整个大景朝也是不多见的,皇上喜爱少年英才也是正常的。
但是这种说法无法说服好些眼红他的人, 觉得他们明明是其他省的解元, 与季兴邦年龄相差也不算很大, 肯定不是因为才学被召见的!
远的不说,就说今日下午,皇上问问题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好些人认真地回答了,也得到了皇上的点头肯定,大家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啊!凭什么召见的不是这些答题答得好的人,确是召见了一个排在后面连答题机会都没有的人?
若说皇上召见这个季兴邦是因为才学,他们定然是不服气的。
熊喜来等几个之前是知道
', ' ')('季兴邦去敲登闻鼓的事情的,也知道他那个被榜下捉婿的堂兄季兴杰后来是考中了探花郎的,于是将信将疑地将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顿时觉得肯定与这件事有关。
只不过有些人说皇上定然是从这件事之中看出了季兴邦非常有勇气,又孝悌,能够为自己的堂兄冒险去敲登闻鼓,值得嘉奖。
可是有些人却眼红嘴酸地说道,皇上定然是今年太喜欢那个季兴杰季探花了,得知他的小堂弟在太学念书,才“不看僧面看佛面”地招了季兴邦这个人去看一看,本质上还是沾了他大堂兄的光,与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不多时季兴邦回来了,众人簇拥在他宿舍那儿问了他好久,为何皇上会召见他,他便笑着说了是因为今年他大堂兄考中了探花的事情,那些心中酸唧唧的人满意的离去了,其他觉得他有勇气又谦虚的人也认为他定然是自谦,也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满意地走了。
等到无人的时候,季兴邦才与闵宏达悄悄分享了皇上给他这个承诺,闵宏达闻言也很为季兴邦和时晗雪高兴,这样一来他们二人的婚事便稳当多了,定然不会因为时晗雪的女官考试而出什么幺蛾子。
闵宏达还有些歉疚地说道:“兴邦,我知道你不喜将自己家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所以那个时候好些同学追问,我都没有说你去敲登闻鼓和你大堂兄被榜下捉婿的那件事。只不过后来熊喜来他们几个之前帮过忙、吃过席的人也来了,将那件事说了出来,我也阻止不了。
熊喜来那个人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他说你家的这些事情定然也是没有恶意的,只不过他觉得你很有勇气,又讲孝悌,想要帮你扬名呢!”
季兴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件事本就捂不住。若我大堂兄考试成绩一般还有可能销声匿迹了,可是现下他成了探花郎,京中怕是都传遍了他和张家的那些事情,太学里的同学们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闵宏达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初入太学不知道厉害,觉得你敢去敲登闻鼓救兄非常的仗义、厉害,还想跟着你一同去敲登闻鼓呢。可是在太学的时间久了,知晓了大家都不喜欢那种去敲登闻鼓的‘刺头’,以及不喜欢卷入政治旋涡之中去之后,我就尽量少和别人说你曾经去敲过登闻鼓的这件事的。
兴邦,我怕你因为这件事被其他学生或者先生看成是一个‘刺头’,日后对你学业和各种考核、发展都不好,想要尽量帮你隐瞒。”
季兴邦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宏达,我知道你是心思细腻为了我好,但是在我看来,成为别人眼中的‘刺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这样一来被人便不太敢欺压我或者我的家人、朋友。
因为我这个‘刺头’若是遇到了不平的事情一定不会忍气吞声的,说不得就会再起敲一次登闻鼓呢,他们惹不起我!”
闵宏达有些目瞪口呆,问道:“可是这样风评不好的话,日后是不是难以做官或者难以处理一些和同僚之间的关系呢?”
季兴邦摇了摇头,他说道:“其实人生这么长,装是装不了多久的。那些与你合不来的同僚,你若是委屈自己迎合他,一年两年来或许能够与你合得来,但是十年八年之后便谁也不会联络谁了,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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