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英国护航船队的首场战斗结束后一个小时,保持26节高航速的德国舰队已经远远绕过锡利群岛并继续向南驶去。根据地理上的划分,他们所处的区域仍然处于凯尔特海的范畴之内,但在逐渐远离爱尔兰与英格兰西南角的同时,它们和法国基地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拉近,这意味着德国海空军航空部队的掩护力度正随着时间而增强——尽管积极筹措中的巴巴罗萨以及德军在希腊和北非的行动都需要德国空军扮演重要角色,但深知莱茵演习意义之大,德国元首还是强令空军调拨出尽可能多的兵力。也唯有在这一时期,德国的战略重心才得以“西偏”,然而以阿道夫.希特勒不容他人更改自己的既定策略,东方终究是德军统帅部今后的真正重心所在!
战端已开,未来的大战略只能放在参考性的位置上。经过连续二十个小时未曾合眼的坚守,张海诺和他的助手们依然以峻松般的毅力矗立于舰桥上的作战指挥室内。在这位肩负历史使命的舰队指挥官眼里,这场重要的海上战役有着多重意义:其一,未能亲身经历日德兰海战的他不想再次错过又一经典海战,目睹这波澜壮阔的一幕也是每个军事爱好者的梦想;其二,能够作为一方指挥官主宰战场是无数军人毕生的渴望,何况这还是一场足以决定国家和战争命运的战役;再者,能够亲手书写这段历史中未曾描绘的线条,他期待着和舰队全体官兵一同谱写最慷慨激昂的战歌并留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英国舰队已经驶入凯尔特海区域,距离我们约110海里,航速在25节左右!”
参谋官从通讯室转来海军航空兵的侦察报告之后,众人的反应相对平淡,舰长霍夫曼则转过头对站着喝咖啡的张海诺说道:“伏击圈设在如此靠近英国本土的海域,为的正是一举全歼我们,英国人这次野心真的很大!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一点,猎物太大反而会让猎手难以下手,现在就连追上我们都很困难!”
张海诺淡淡一笑,继续品着他喜欢的黑咖啡。如果不是“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他的舰队完全能够以更快的速度绝尘而去,但这艘看似鸡肋的装甲舰给了他一个和英国舰队若即若离的最好理由——至少在英国人眼中会是如此。
霍夫曼紧接着又不无鄙夷之意的说道:“用如此小的诱饵勾引如此大的鱼,我想全盘指挥这场战斗的英国统帅应该不是一个好的渔人!”
“你说丘吉尔么?”提到这个名字时,张海诺仍然是带有敬意的,毕竟这个在历史上颇受争议的人物是那个时代关键性转折的主导者之一。
“嗯哼!”霍夫曼不慌不忙的说:“以我对英国海军的一些了解,这样大胆的策略不是英国海军那些将帅们能够单独作出决定的,就像我们的莱茵演习实施与否最终由元首拍板一样!”
张海诺微微点了点头,而随着双方航空部队的又一轮交锋以各有损失的结果告一段落,舰队进入一个难得的战斗间隙期,各舰官兵们或是救治伤者、抢修设备,或是抓紧时间休息,他们这些高层指挥官也应该抽出一些时间对战局发展进行阶段性的讨论和总结。
“库尔特,最高统帅决定战略,具体战术特别是出击时机的把握仍由舰队指挥官掌控,不是么?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次直面的对手应该是英国本土舰队的司令官约翰.托维海军上将,那可是一个素质全面、反应敏捷且战功显赫的将领,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张海诺还有一点没有说明,那就是历史上俾斯麦号的沉没与这位英国将领有着莫大的关联——当时的英国本土舰队司令正是上任不到半年的约翰.托维!
霍夫曼则有不尽相同的见解:“约翰.托维……这确实是一位出色的指挥官,但我想如今英国海军中最出名的舰队指挥官,应该还是成功主导了塔兰托空袭的安德鲁.坎宁安海军上将吧!那个可敬又可憎的人一拳就把意大利海军打成残废,若非那样,地中海的局势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糟糕!”
在私下里谈及意大利海军之时,德国海军将领们大都是不留情面的,但这一次非常巧合的是,霍夫曼刚刚提及安德鲁.坎宁安的大名,指挥室里的内部通讯电话就响了。一开始还没有人关注这看似再平常不过的情况,但那名负责接听的参谋官在拿起听筒后,脸色却霍地发生了不好的变化。他手里仍拿着电话,但表情异常急迫的对上司们报告道:“我们的潜艇在半个小时之前于卡玛里尼亚斯湾以东约40海里处发现一支高速北上的英国舰队,已经确定那支舰队拥有至少5艘大型战舰和9艘轻型战舰,可以辨认的包括舰队航空母舰1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