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没有情绪的起伏,只有仍然残余的淡淡羞涩。
“嗯。”
苇庆凡轻轻应一声,上前两步与她并肩一块往回走。
自生日时那个愿望下定决心,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碌,但闲暇时候,哪怕只是办公室里相处的碎片时间,都在犹豫和衡量。
他本想顺其自然,却又觉得这样对江清淮太不公平了。
既然自己不准备放手,不愿意看着前世的妻子另嫁他人,那凭什么把这一切都交给江清淮来承担?
而且是没有任何保证,连一句话都没有的,就让她一直这样没有任何支撑的坚持下去?
这不公平,残忍,且太考验人性了。
万一江清淮在漫长、没有进度条,甚至没有目标的等待中终于绝望,坚持不下去了呢?
到时候自己该怎么自处?
上午出发的时候,他在车上说那些话,就已经有意识的在铺垫了,只不过原本并没有打算说这么多,事情发展超出了预期,但好在并没有越过太多,仍然在可以接受的尺度上。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又转头看江清淮,她似乎察觉到了,也偏头望过来,容颜纯美,微显羞涩,又透出淡淡的轻松和喜悦。
对视了一眼之后,她收回目光,继续望着前方,慢慢的往回走,像是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问:“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些啊?”
一点预兆都没有……
她在心里面带着羞涩、窘迫和喜悦,做着巨大幸福之中的小小报怨,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头脑一热的亲吻。
太羞人了!
主动亲他两次了……
如果有点预兆,自己肯定不会被冲昏头脑……都已经主动亲过他一次了,这次怎么都该让他主动的……
以后肯定会被他笑话!
说不定还会被学姐和妙妙笑话……
没等苇庆凡回答,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他一眼,难掩羞涩地小声问:“因,因为……泳衣么?”
苇庆凡会做出超出预期的表态和举动,一方面是积累的情感,另一方面则是今天一天难得的相处方式培养的情绪和惯性,后者之中,自然有她泳衣秀带来的刺激。
不过这种话现在不适合说,初期还是要尽量让她感受爱情的纯洁和美好,就像连亲吻都是不伸舌头的——后者似乎更容易和欲望联想到一块。
“上午在车上的时候,我可还没看泳衣呢。”
苇庆凡笑了笑,说着绝对的实话,他可没直接否认,“其实夏天我过生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不太确定……我自己不确定,婉婉和妙妙不确定,就连你这边我也不确定……”
“那你怎么……怎么……”
江清淮更觉害羞,不敢看他,有点不服气的低声道,“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这句话问的委婉且模糊,但意思自然是明确的:那你今天怎么说这样的话了?我什么时候表现出我不介意你有两个女朋友,还愿意喜欢你,跟你在一起了吗?
“不是你表现的怎么样。”
苇庆凡看着她笑道,“是我确定了,我舍不得,放不下,所以纠结这么长时间,还是想要尝试一下。”
这话里有明显的表白意味,江清淮又是害羞又是欢喜,只觉得心里那颗小鹿快要撞破胸膛跳出来了。
最后这个念头让她觉得有些好笑,但随即想到了他所说的那粒朱砂痣,又更加害羞起来,不知该说什么,又怕不说话会让他误会自己的态度,于是低低“嗯”一声。
说话间,他们回到了人比较多的区域,江清淮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重重外显的情绪敛起,重新恢复称为江秘书该有的表情,温和、平静。
她定了定神,转头看向苇庆凡,却见他仍然带着笑意,眼神也没什么遮掩,温柔而热烈,不禁又害羞起来,低嗔道:“你不要这样……好多人呢。”
“没事。”
苇庆凡笑了笑,“大家会看不见的。”
这句话的表述有些奇怪,但意思很清晰,很有霸道总裁的气势。
江清淮有点好笑,又觉害羞,小声道:“那也不好……”
她沉默了一下,似乎明白了苇庆凡这样做的缘故,转过头朝他展颜一笑,依旧有些羞涩,但不见扭捏局促,纯美、大方、洒脱,嗓音清脆的甜甜笑道:“放心吧,我很开心,真的,不觉得委屈。”
她说得坦然,但很快还是又移开目光,声音转低的接着道:“一辈子很长的。”
顿了顿,大概觉得这样表达不够浪漫,她又微抬目光,望着前方轻轻补充道:“余生很长。”
“嗯。”
苇庆凡点了点头,又笑道:“不过润公也有教导: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会抓紧解决的。”
江清淮偏头往来,有点好奇地问:“怎么解决?”
苇庆凡微微一窒。
他的解决办法办法就是拖,拖到李婉仪和黎妙语慢慢适应江清淮的存在,也拖到她们确认、相信江清淮不会移情,到那个时候,以这两人性子,有一定机会可以争取和平解决。
但这又跟他“只争朝夕”的承诺违背。
好在江清淮也不追问,见他为难,迅速换了个话题,又问:“学姐和妙妙家里面,解决了吗?”
“……”
苇庆凡挤出笑容,“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