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魏佳宁放进浴缸时,已经是大多数人都入睡了的深夜。我的腰和大腿因为背着这个人步行了数十分钟而疼痛不已,拽下她身上弄脏的衣服后拧开水龙头,我便靠在墙上累得动弹不得。
水花声在十几分钟后惊醒了坐在瓷砖上浅眠的我,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魏佳宁正挣扎着从浴缸中坐起来。
她一转头便看见了我,似乎没有多少被我在野外折磨到晕过去的愤怒,更多是对于环境突然转变的惊讶。
“这里是你家?”她的嗓子还有些沙哑。
“嗯,我把你背回来的。”
我靠在墙上,不想动。
她没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点洗,我还要睡觉。”
她闻言开始往自己身上擦沐浴露。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被水花声吵醒时,魏佳宁已经洗完了,出了浴缸正在裹浴巾。
我缓慢起身,放干水,再次打开水龙头后开始脱衣服。接着撑着浴缸边缘跨进当中,可惜酸软的大腿没能够支撑起这个动作,我直直摔了进去,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待到我调整好身体时,发现魏佳宁正在浴缸边微弯着腰查看我的情况。
“回房间去。”我很疲惫,懒得和她演戏,语气不善。
魏佳宁站在原地,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吐出半个音节。
“出去。”
她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有一些难以分辨的情绪。
踌躇了一会儿,她总算是离开了。我放松下来,将脖子之下的身体全都浸在水中,舒缓自己的肌肉。
不知不觉间竟悄悄睡了过去。
直到我感觉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身体,我猛地惊醒,迅速伸出手准确地抓住那个即将离开我肩膀的物体,却握到了一只骨感的手。
我听见有人吃痛的抽了一口冷气。
见是魏佳宁,我当即松开了手。
“进来干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像一只迷途的鹿。不说话。
意味深长地笑了几声,上身一下从水中钻了出来,我赤裸着身体贴近她,俯视着她的脸。水花溅到她的睡衣上,留下深色的水迹。
“不会吧……你担心我?”
我湿润的手指勾勒着她的下巴。她眼神闪躲,看向别处。
“看样子今天让你很舒服……”
我的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子,嘴唇接近她,在她屏住呼吸做好被亲吻的准备时又骤然停下。
“一开始是我强迫你,你心安理得。”
我的手从她的下颚开始向下,她不明显的喉结处逗留,享受了半晌轻轻用力就能窒息她的幻觉。
“但现在你也开始在这种偷腥里感到由衷的快乐了,是不是也就是说——”
我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她无助地伸手拉我的手腕。
我贴近她的耳边。
“你也是喜欢伤害别人的人渣?”
声带几乎没有震动,我呼气般吐出这句话,送进她的耳朵。
她猛地挣脱我,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我不是。”
……咬着后槽牙的模样确实很惹火。
我眯起眼睛,感到某些冲动又开始暗涌。
可惜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嗤。”
感到扫兴,我缩回已经冷却的水中,用已经泡皱的手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出了浴缸。
直到我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开始穿睡衣了,她还站在那里,眼睛时而看一会儿我,时而看黑漆漆的窗外。窗外已经没有几户人家开着灯,该是转钟了。
“不睡觉?”我穿好了衣服,我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她。
她对上我的视线只几秒便慌慌张张移开了。
我忍住笑出来的冲动,上前圈住她的腰。她的身体明显不像最开始接触我那样僵硬和抗拒。
我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不去睡觉,我们就在这里再做一次。”我低声对她说,“反正做完清洗也很方便。”
她立刻抽离出去,快步进了卧室。
状似被冒犯,其实我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喜欢被我色厉内荏地威胁。
她的性格让她无法直接接受这样扭曲挣扎的关系、这样背德荒谬的快感,但她的压抑让这些新鲜东西像毒品一样吸引着她。一旦沾第一次尝到了甜头,她就会想方设法地合理化自己的下一次沉沦。
我的假性强迫就是她最好的借口。
是啊,你是无辜的,都是我在强迫你,只有我是坏人。
你是没有办法才那样的,没有办法才背着男友和我一次又一次上床的,没有办法才渴望我的亲吻的,没有办法才流那么多水的,没有办法才高潮到浑身发抖的。
都是我在逼你。
被这样理所当然的心理惯坏了,即便是去睡觉这件事,都开始渴望别人逼迫她,指引她。有时候我忍不住怀疑,她享受这段变态关系的程度,是否已经有超过我的潜力。
是啊,对于这样软弱贪婪的灵魂,强权从降临到全面统治,不出须臾之间。所以既然谁来了都是来统治你的,何不让我这个最欣赏你,最懂得如何奴役人的独裁者掌控你呢。
这样我们双方都会很高兴的。
放了几天假后,学校便发下通知,告诉学生马上将要在附近一个山上的野生保护区里进行惯例的野外实践。我和魏佳宁不仅不在一个专业,甚至不在一个学院,本次活动完全没有交集。
当然,假如我想要制造见面的机会,也很简单。但我不想这么方便了她。
实践的前几天行程都比较紧凑,我有时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遥遥望见魏佳宁的身影在人群的间隙中闪过,但并没有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