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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致君是被忘记关掉的闹钟叫醒的,他看着朦胧中看着周围的一切,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里是施承的家。
“……老师?”施承从后面抱住他,还没睡醒的声音有点哑。
“对不起,我昨天忘记关了。”楚致君赶紧把闹铃取消。
“才六点钟,你平常起得好早。”施承讲话时的热气流淌在他脖子上,让楚致君有种安心的感觉,“八点起就行了,一会儿送你过去。”说着亲了亲男人脖子,
楚致君在被子里摸索到了对方的手轻轻握着,施承也反握住他,不一会儿便呼吸渐沉进入梦乡。楚致君也迷迷糊糊的闭上眼,他回笼觉向来睡不安稳,但今天很快就入眠了,再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时钟指着八点一刻,床上空无一人。
他匆忙起来穿好衣服,意识到自己腹部有伤又不得不放慢动作。走出去时,他闻见厨房里传来早餐的香味。
“老师你醒了?”施承看到他笑了,“先来吃早餐吧,我从酒店订的,味道还可以。”
“不好意思,我好像起晚了。”楚致君连忙坐下。
“不晚,过去时间绰绰有余。”
早餐是楚致君喜欢的广式,海鲜粥做得很香,喝下去胃都暖和起来。他吃着吃着恍惚觉得好像回到了六年前,一切美好都没有改变。
“老师,我今晚要回家一趟,会晚点回来。”准备吃完时施承突然说,“你下班后要不要回家拿点衣服和日用品?我让曹昇送你。”
楚致君愣了一下,“可以啊。”他没问对方回家的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到。
但施承主动说出来了,“我回家,是要去看下施光晴和施光哲。”
是那两个孩子,楚致君点点头笑道,“很好听的名字。”
“老师,我不喜欢小孩子,在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时就当了父亲。现在既然当了,就得负起责任。”施承这样盯着着他,仿佛能读出他的心思,“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我知道,小承。”
“我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爱吃醋。”
楚致君哭笑不得,觉得自己才像个被老师批评的学生,“我不会的,他们是你的孩子。”能够和施承这样重新在一起他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未免太贪心。
可能是太久没在一起了,出门时两人本来只想简单接个吻,没想到一亲起来就没停下,逐渐变成了带着抚摸的深吻。施承将男人压在玄关的墙上用力吮吸着,手从背后滑到腰下,小心翼翼地绕开伤口抚摸着爱人。被摸得情动不已的楚致君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不自觉扭动着胯去摩擦对方。
“会迟到的吧……”
施承听到这句话突然将手探进男人裤子里摸了一把,重逢之后还是他第一次做这么色情的动作,楚致君顿时惊喘一声。“老师,你不会才接吻就要湿了吧?”
“没、没有……”感觉到施承的指腹摩挲着大腿根部,楚致君几乎燃烧起来。
对方笑了,将手拿出来,“那就好,今天我还要开会,不能迟到的。”说着亲了亲男人红肿的嘴唇,“看起来老师伤好多了,晚上我们继续。”
楚致君愣了一下,不禁好气又好笑,觉得被施承戏弄了一番,“行吧,晚上你回来估计我早就睡着了。”
“老师你不会的。”施承说着帮他拉好裤链,“我们走吧。”
楚致君是第一次在工作日这么慢吞吞地吃完早餐,然后坐在和地铁车厢环境天差地别的车后座去上班,进了办公室后都觉得如在云端清爽,一天都状态都非常好。
“楚老师,你伤好了没?怎么今天就来上班了。”叶灵担心地说,“不过看你的气色,确实好多了。”
“又不是伤了腿脚,还是能工作的,”楚致君笑道。
“我以为施总应该让人力给你多放几天的假。”叶灵提到了施承,语气里似乎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楚致君见此赶紧转移话题:“最近工作那么多,也不可能请那么多假。说来,你的新婚生活怎么样?”
见他有意回避,叶灵也不多问,“还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些琐事嘛,老公还是很给力的,只是他爸妈老催我们要孩子,我现在还不想。”
“这很正常,老人家都这么想,可以先把你们的计划告诉他们,好好商量。”楚致君想起以前母亲也经常问他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当时自己总疲于解释和掩饰——可能就因为这样,到真相被揭穿的那一瞬间让母亲才如此伤心吧。
“生孩子多烦啊,关键是现在养孩子也烦,超级花钱的。”叶灵说,“不过我爸妈总说,为人父母后就会不一样了,会彻底改变一个人。”
“怎么说?”楚致君不禁问。他现在快三十八岁了,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从未考虑养育后代,自己这种人也没什么资格养育。
“更有责任心和上进心吧,更想以身作则给孩子看,而且生活的重心也会不可避免地集中到孩子身上……总之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阶段。”
', ' ')('对方说这些话时,楚致君满脑子里都是当了爸爸的施承——好像某些时候是不一样了,虽然有些时候还像当时那个少年。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酸酸的。这种酸意很卑鄙,明明已经如尝所愿破镜重圆了,却又开始不满足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不满足?施承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眼里心里只有他的施承,他们也永远不可能回到从前。
下班后楚致君坐着施承的车回家拿东西,开车的依旧是曹昇。他在后座从反光镜看到对方淡漠的表情,突然好奇地问:“曹昇,我想知道,那天你去找我拼车,这个借口……是小承的主意么?”
曹昇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下子还结巴了:“不……不是我想出来的。是老板给的主意。因为我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做比较自然,他也不想让你知道。”
“原来是这样。”楚致君点点头,“小承他平时忙吗?”
“老板不忙的话晚上九点下班,忙的是时候十一点。一个月三到四次出差,出差大概两到三天会换一个地方。”
“他吃得消么?”
”老板经常锻炼,他办公室里就有器材,有时困了在车上也能补觉,状态还不错。日常饮食也很注意,都是酒店特供的。”曹昇说完还补了一句:“楚先生您不用担心。”
“谢谢你。”楚致君有点不好意思。
回到家收拾衣服时,楚致君看到那次婚礼上施承给他擦眼泪的手帕,于是也把它小心翼翼收进了包里。这时手机震了震,施承的短信来了:“老师到家了吧?晚上你想在酒店吃或者买点菜在家自己弄都可以,跟曹昇说一声就行,我已经和他交代好了。你小心伤口,不要太劳累。”短信的最后,对方把公寓的门锁密码发给了他——那串密码是他的生日。
“谢谢,”楚致君勾起嘴角回复,“你工作别太累。”他本来还想加一句早点回来,又觉得不太妥,便就此打住。
他拜托曹昇送自己去超市买了厨具和食材,想到公寓里略显冰冷空旷的样子,于是又买了鲜花和一些小摆件。准备付款的时候曹昇突然拿出一张卡来,“楚先生,我来用老板的卡付款吧。”
“不用了,你和小承说我自己付。”
但对方还是执着地挡在他旁边,“您别为难我,那样我会被骂的。”
楚致君哭笑不得,他也敌不过对方的力气,最后便让曹昇付了款。
回到家后他先把米饭蒸了,然后把厨具、鲜花、摆件一阵布置,这公寓简直就像间样板房,灶台、柜子上都空空荡荡,要不是衣帽间里有衣服、洗漱台上有些日用品,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待楚致君布置完后,这里总算有了些烟火气。
他好好做了顿饭,还给施承炖了夜宵,温在锅里拍照发给对方。然后打开电视边看边吃——虽然还是只有一个人,但在这里总觉得没那么孤单了。
施承应该是在忙,很久都没回复。楚致君便继续收拾屋子,然后下楼散步。边走边想着要不要自己和施承重新在一起的事告诉许天亮,但思索片刻后还是觉得稳定一点再说。
高档公寓小区的楼下环境很好,楚致君走着走着突然有人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后背,回头一看是一张有点熟悉的俊美面孔,好像以前见过,最近在荧幕上也见过……
“楚老师连我都不认得嘛?”
“……施宸?”楚致君叫出名字。施承同父异母的弟弟,施家的私生小儿子,今年年初通过一部电影突然窜红成炙手可热的男明星,公司里很多女员工是他的颜粉——楚致君也看了那部电影,看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到当年施耀文曾和他提起,要送小儿子走艺术道路,没想到走红得这么快。
“还记得我吧?当年我们见过的噢,在大哥的家里。”他指的是施承生病的那一次。
“……是的,你住这里吗?”
“对啊,这里很好,关键是对业主隐私保护很严格,这点对我很重要,你懂的。”施承说着挤了挤眼,“诶,本来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不过我得继续锻炼啦,有空再约啊~”
“什……”楚致君还没说完对方已经继续向前跑去了,一身运动装备消失得十分轻盈。
很奇怪,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不能现在就说吗?更奇怪的是,施宸应该是知道施承住在这里的吧,那他看见自己难道不会……刚才施宸的表情,仿佛是已经知道他和施承同居了的样子。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楚致君决定不瞎琢磨了。他回去后见施承没有回复,估计离回来还早,便洗了个澡先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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