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例病人是阴黄证,已肝昏迷,属阴寒秽浊内闭外脱,所以即用本例方药。但若湿热化毒,腑实内闭之急黄症,热深厥深者,以犀角地黄汤合大承气汤,加菖蒲、郁金、麝香0.5g,四小时内可苏醒。”
汤老小声对朱老说:“这个许阳医生很擅长治阴黄阳黄疾病?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朱老自己还迷糊着呢:“我哪儿知道啊。”
许阳喂服好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根据上海中医学院的研究,这个麝香的日服用量,最好不要超过0.3g,不然有麻痹中枢的风险。”
本来前面的经验介绍,还让大家眼睛一亮的,可最后一句话,让大家纷纷懵逼了。
汤老小声问朱老:“上海什么时候有中医学院了?谁办的?”
朱老一摊手:“我哪儿知道啊。”
汤老说:“你不是在上海中国医学院求学过吗?”
朱老说:“可那是章太炎等先生发起的,可我们没做这个研究,也不会用克这个剂量啊,再说他刚刚说的也不是这个啊。”
许阳把勺子放好,见众人全懵逼着,他问:“怎么了?”
汤老道:“冒昧问一句,这上海中医学院,是谁办的?为何我们都没听说过?”
其他人也都很困惑地看着许阳
许阳反问:“现在还没开办吗?”
众人:“……”
这他妈叫什么话?
“额……”许阳自知失言,他忙改口道:“说错了,说错了,是家师经验所传。家师说要上书建议在国内,包括上海北京等地办上几所大型中医类院校,培养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中医人才。”
后面半句话,着实让大家吃惊。
“真的能成吗?”汤老讶异,自近代西学东渐以来,中医就备受歧视打压。曾在29年,还被余云岫禁止开办任何中医类院校,后,经过中医界人士抗争,才取消。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虽然没有禁止,但从来没有得到支持。不管是北平国医学院,还是上海中国医学院,全是中医界自己发起的,自己募集资金的,举步维艰,后来还全毁于战火。
中医界太希望能有培养中医的,有国家支持的高级院校了。
但是被歧视了这么多年,谁都不敢想啊,政策拨过来还没两个月呢,走路都没敢大步走,你还想着要跑了?
许阳看着众人,微笑着说:“一切都会变好的。”
看着许阳自信的模样,众人不明白许阳的自信来自何处,可他那模样却很能感染众人。
许阳说:“先救人吧,每一个病人,每一次疗效,都是我们在向世人证明我们的中医的能力。一切都会变好的,因为,我们的背后站着人民!”
众人心中一震,这群素来被歧视的中医人,竟被许阳一句话说的热血沸腾。
“你说吧,要怎么做?”还没到四十岁的汤老热血上头了。
许阳道:“除了汤药之外,需要再用外治法,加强温肾回阳泻浊之力。”
朱老追问:“哪种外治法?”
许阳回答:“蜡纸筒灸黄法。”
众人听得一脸懵,汤老问道:“这是什么办法?”
许阳反问:“你们不知道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尴尬的气氛在蔓延。好家伙,他们怎么一问三不知啊?
许阳细想想,这个方法,他记得是五十年代普及的,难道现在还没被发掘出来吗?
其实就是这一年,教员叫停了之前针对中医的错误举措,要求充分挖掘和总结民间中医的智慧和经验之后,全国才开始重视民间中医的。
南通三枝花,就是基于这个大背景下,被发现和培养出来的。
其他省份也没闲着,这个蜡纸筒灸黄法,是河北卫生部门在民间发现的外治法,被证实可靠有效之后,就做了推广。
但还得再过几年,现在人家还没被发掘推广呢。
所以许阳这波属于剽窃时间,降维打击了。
一下子把整个南通中医院的前身众多大佬们给整不自信了。
许阳也没耽搁,忙说:“不要在意这个细节,先帮我找几张六寸见方的麻纸,一块蜂蜡,一枚制钱,一块湿面团。蜂蜡帮我放在铁鏊上融化。”
众人赶紧去忙碌起来。
许阳催促:“蜂蜡融化好了没?以前的铜钱就行,弄干净就好,再给我拿一块毛巾。湿面团,赶紧揉好。”
很快,东西都齐了。
蜂蜡,融化好了。
其他东西也都拿过来了。
许阳拿了一张麻纸放在蜂蜡里面浸润均匀,稍稍抖两下,不往下滴答了,他就把这张麻纸卷了起来,拿着铜钱比划一下,卷的跟铜钱一样大。
然后封口处用蜡汁封好,这样一个直径跟铜钱差不多大小的圆柱体麻纸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