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尽是白茫茫的剑光,不可视物,冷芒与炽阳两两对决,竟是不分上下。
赵恒持剑半跪下来,他死死握紧灵剑稳住身形,佩剑早已断裂,如今只余半截灵剑,鲜血止不住地从嘴边流下,喉间皆是猩甜,气海更是震颤不已,灵力鼓噪经脉抽痛,但他持剑的手却是没有丝毫动摇。
如今他体内灵气枯竭,遭受重创,难以再战。
一旁的李若谦吐出一口血来,身形摇摇欲坠,面色发白,束发的玉冠早已破碎,长袍更是毁损严重,再不复往昔端方,他缓过一口气,与赵恒对视一眼。
赵恒心下一沉,李若谦毕竟比他早修道,又比他先入金丹,他败在灵力上,眼看着李若谦一步步向他走来,他紧咬牙关,绝不能输!
他不会让虞叶若失望!
灵力余波缭绕,丝丝缕缕的灵气如风似幻,拂过擂台,吹动他颊边的发。气海中仅余微弱不成型灵气,难以为继。
赵恒闭眼,想起那日,有灵光乍现。
“他的剑快全因他后力不济。”
与许云流交手那日他短暂地领悟到些许,如今他被逼到这个份上终于醒悟了。
这杀意是意志,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刹那间,残留的灵力凝成剑意,剑光豁然亮起,带着一腔孤勇,直逼李若谦咽喉,避无可避。
李若谦瞳孔一缩,他举剑格挡,却为时已晚,他眉心有光芒一闪而过。
“噗——”
一柄小剑挡下这致命一击,正是剑宗的秘宝,保下了他的性命。
“我输了。”
李若谦深深地看着赵恒,退下了擂台。
赵恒握着剑站起来,废墟上他的光芒再也掩饰不住,场中众人无不侧目,有人惶恐有人嫉妒,有人战意勃发有人心下震撼。
长老们从高台上降落,沉沉地看着他,赵恒丝毫不惧,神色平静。
“今年大比第一,长生派赵恒。”
“奖上品灵宝一件,纯净灵石十万,仙草十株。”
“前十名为李若谦、童清……”
赵恒看向远处的虞叶若,虞叶若收起伞,遥遥一笑。
大比结束后,两人回到居所,赵恒将得到的奖励都放在桌上,分毫不取,虞叶若随手将之收入储物镯,又拿出疗伤圣果给他。
“做得很好。”虞叶若照例给予肯定。
赵恒点头,于一旁坐下休息。
“如今灵剑暴露,恐怕追杀不休,我们得开始逃亡了。”虽是这样说,但她脸上并未一丝惶恐,反而隐有笑意。
“我亦不惧。”
赵恒沉声道,从用出灵剑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但他如今已至金丹,尚有自保之力,无论是何等艰险,都不能阻他前行。
大殿中,长老们将灵宝一一下发,而后便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了然。旁人或许不知,但他们这些大宗长老见多识广,能感知到那把剑的不同寻常,他们隐隐有一个猜测,但尚需确定。
许云流坐于一旁,神态自若。
长老们看向他,目光闪动。
“砰——”
许云流将茶盏放下,双手交叠,殿中等物尽数化为齑粉,他看着长老们,淡笑道:“今日大比倒是精彩,倒是看得人心痒难耐,师侄我倒也有多年未曾出手了。”
长老们心下一凛,面上沉了下来。
活了这许多年,被一个小辈超过不说,如今竟还被人这般不客气地威胁,真是叫人面上无光。
李长老看着许云流,冷声道:“机缘一事,各凭本事。”
“若是能互通有无,也是修真界一大幸事。”
“这兴许是飞升契机啊,师侄莫非是想绝了我等的路?”
许云流神色平静,灵力隐现,说:“长生派的人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长老们面上一窒,止住了话语,但若让他们就此放下,却是决计不能甘心,他们目光晦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率先出手。
长生派的长老们并未参与谈话,只心下意动却未表露分毫,见众人攻击许云流,当即也是纷纷出手抵挡。
道道灵力冲撞,长生派长老后退几步,不敌这数位长老。
一股温和灵力扩散,许云流出手挡下数位长老,轻易将攻击消弭于无形,丝丝缕缕灵力包围住长老们,无情地抽取着他们的灵力,防不胜防。
长老们如电射般扑向许云流,许云流脚步一错,身姿潇洒,安然无恙,他抬掌打在一位长老身上,那位长老身形暴退,许云流却如影随形,无法摆脱。
他一掌按下,灵力登时失控,几乎是瞬间被他抽干,而后许云流一脚将之踹开,丝毫不留情面。
其余长老见状不禁心口一跳,连忙避退,不敢轻易近前。
许云流长身玉立,淡然道:“诸位可要继续?”
长老们沉默片刻,死死地盯着他,不甘道:“我等失礼。”
许云流一笑,温和道:“无妨。”
这些暗潮涌动轻易被许云流按下,他不急不缓地走出殿外,长生派长老们紧随其后。
“此事容后再议,两日后启程回宗。”
“是。”
虞叶若感知到远处的灵力波动,轻声道:“不愧是天生灵体。”
赵恒似有所觉,眼神微动。
“不必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