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心下凛然,并未掉以轻心。
虞叶若目不斜视,脚步不停,不加理会那些若有如无的打量,她径直来到一处大殿门口,带着赵恒走了进去。
斗场。
“一块人牌。”
小二扫了眼两人,接过灵石麻利地拿出一块牌子,说道:“是您还是您后面这位啊?”
“他。”
“好嘞,什么称呼?”
虞叶若微微侧头,作询问状。
“月。”
“行了,给您。”
小二随手刻下字,将牌子递给虞叶若,虞叶若接过,露出一截莹白手指,她将令牌递给赵恒。
两人又走到左侧地柜台处,赵恒上前,放上令牌,有一中年人拿过看了看,扫了眼赵恒,说:“新人,知道规矩吧。”
“没有规矩,也没有公平,活着出来。”
虞叶若拍拍他,赵恒点点头,并无退却之意,说:“安排吧。”
中年人便拿着他的牌子划了划,又将令牌递给赵恒,说:“马上到你。”
虞叶若又拿出数十灵石,放在柜台上,说:“压他赢。”
中年人再次拿出一颗石子,递给虞叶若,虞叶若收下,而后拉着赵恒离开,她说:“进去吧。”
“好。”
赵恒大步走入通道。
虞叶若抬脚往场内走去,缴纳入场费后来到“新人场。”
她坐在角落处,不多时,便看见赵恒走了出来,他的对手则从对面走了出来,神色不善。
看场上皆是目光狂热,一脸兴奋地盯着场内,毫不留情地点评着。
“这哪来的小白脸?看着倒像是正派那边的,晦气。”
“叫什么名,月,不是个娘们吧。”
“哈哈哈,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赵恒一身孤傲,又身形瘦削,不像此地之人那般癫狂,确实像个正派弟子,而他的对手则是身形魁梧,气息沉重,给人以压迫感,是以赵恒并不被看好。
但是赵恒运气不错,他的对手是筑基六层,而赵恒筑基八层,自然毫无压力。
虞叶若放下心来,按了按额角,周围人太多,不仅是口出狂言,污言秽语,心里的声音也嘈杂不堪,但她无意引人注目,只暂且忍耐下来。
赵恒拔出剑来,走上擂台,纵然境界高于对手,但他并不因此而掉以轻心,他攥紧了剑,神色冷肃。
对手从赵恒身上感知到压力,并不自大,只看着赵恒,一双眼内满是杀意,他拿出一双大锤,大喝一声,便先声夺人抢先对赵恒出手。
“铛!”
赵恒挡住他的锤子,止住这股下压之势,而后长剑一错,直掏心窝,对手猛然躲避过去,却不察被赵恒一掌打在胸口,灵力一滞。
而就在这片刻空当,赵恒一剑挑开他的大锤,又迅速反手一剑便割了对手的脖子,赵恒后退一步,躲开喷溅出的鲜血,对手颓然倒地,大锤子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满座哗然。
不过几招便格杀对手,看场上声音一顿,而后便是狂热的大喊声。
“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冷门!”
“亏惨了!”
“看他虎虎生风的样子我还以为有多厉害,结果怎么样!这才几招!”
“……”
有人懊悔有人狂喜,杀戮刺激着他们的灵台,他们尽情地宣泄着,赵恒立于场中,抬头遥遥望向虞叶若,他眼睫轻动,淡然地走了出去。
这一瞬间,虞叶若看着赵恒,竟觉得有些陌生,那个她熟悉的赵恒好像被面具掩藏起来了,现在展露的是如面具般冰冷的赵恒,冷酷而犀利,唯有那双眼神,还带着昔日的温度。
虞叶若不再耽搁,起身走了出去,赵恒靠在门边等她,见她出来便站直了跟着她。
翻了倍的灵石放在柜台上,光华夺目。
虞叶若挥手收下灵石,分出一半塞到赵恒那里,而后走出了斗场。她走到附近的客栈处,租下一间房间,租了两年。
虞叶若解下兜帽,说:“以后我不会再看,你若累了便来此处歇息。”
赵恒看看她发白的脸,顿了顿,说:“好。”
虞叶若喝了口茶,缓了缓神情,说:“日后我在此处等你。”
闻言赵恒眉头一皱,虞叶若又说:“不必担心我。”
言语间,一道灵力刺出,瞬间击杀楼下潜伏的人,攻势悄无声息,防不胜防。
赵恒深深看了眼虞叶若,不再耽搁,重新戴上面具,走了出去。
等到他的气息消失后,虞叶若神色一改,她放下茶盏:“太吵了。”
一股强横的灵力骤然扩散而来,充斥整间客栈,重重地打在修士身上,无可匹敌的压力让客栈霎时一静,修士们噤若寒蝉,冷汗不断滴落而下。
“阁下此举怕是有些霸道了。”掌柜自柜台处走出,笑道:“小店可还要做生意的。”
“是吗。”
压力陡然增加数倍,一些弱小的修士承受不住,当即吐出一口血来,重伤倒地。掌柜身形一沉,灵力一转,他收起浅薄的笑容,顶着压力拾阶而上。
“再行一步,死。”
灵力如尖刺般射向掌柜,杀机毕露。
掌柜寒毛直竖,他的心口处的衣衫被无声无息地割破,现在他犹如被盯准的靶子般,仿佛下一刻便会被万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