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意把蜡烛吹灭,躺到小床上,借着月光,能看清他的脸有些红,还只当他是热的,手握着蒲扇去给他扇风。
不知不觉,摇扇子的手停下,她也睡着了。
半夜周惩被腹痛疼醒,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不住呻吟。
她睡的不算太沉,听见动静,忙撑起身子喊:“哥,你怎么了?”
他呼吸变得困难,大口大口的喘息,“我...应该是过敏了...饼里你是不是放鸡蛋了...”
“你鸡蛋过敏吗!”她手慌脚乱从床上下来,看着他疼的身子不住发抖,憋喘不止,仿佛一口气上不来,他立刻就要死了,她吓得不知所措,抓着他的胳膊,尖声问:“哥,怎么办?家里有没有药!”
“别怕...打电话...叫120...”周惩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就失去知觉,任她如何喊叫也听不到了。
温可意瘫软在地,扶着沙发好不容易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到电话旁拨120。
电话接通,她颤抖着声音边哭边说,语无伦次,“我哥,昏过去了...你们快来救救他,救救他...他要死了...快来啊,快来!”
接线员安慰她,让她先冷静:“好的,小妹妹你先别哭,慢慢说,你哥哥是怎么昏过去的,家在哪儿?我马上派救护车过去。”
温可意在接线员的引导下,总算是说明白了地址,电话嘟嘟的挂断,她扔握着听筒手柄一直重复说:“快来...快来。”
原来他不吃鸡蛋,不是不爱吃,而是因为过敏。
医生说好在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一点儿,可能就会窒息而亡。
温可意自责又恐惧,守在他病床前,眼泪簌簌往下掉,她是真怕他死了,那她真成没人管没人问的孤儿,到那时她的归宿是福利院还是寄养家庭?
不管是那种,肯定没有周惩对她这么好。
“别哭了...”输了一袋液,周惩身上的红疹消了不少,没过多久他就醒了。
大晚上的,病房其他病人陪护都睡了,只温可意坐在床边低着头,两手握着他的手,眼泪全都滴在他手背上,她不敢哭出声怕打扰别人,肩头一抖一抖,忍得很辛苦。
周惩心情很复杂,一边难过又一边欢喜。
难过的是她哭的很伤心,欢喜的是有人肯为他哭,有人很在乎自己。
他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强颜笑笑:“我没事了,你别哭。”
温可意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眨了眨长睫,挤掉眼眶里的泪看他,一时间恬静的小脸上表情很复杂,哭不是哭,笑不是笑,“哥,你吓死我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
他拉住她要起身的身子,“我没事,不用去。”
输完液已经半夜,医生说再观察观察,让明早再走,于是周惩从病床上起来,“你睡床,我都休息好了,坐一会儿就天亮了。”
温可意执意不肯,非说他是病人得好好休息,没办法周惩就往一侧靠了靠,拍着另一半床,笑着说:“你睡这边,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她还是不肯,但周惩不会同她讲道理,一把拉了过来,“快睡吧,一会儿天都亮了。”
这一晚上,她耽惊受怕,睡着后就做噩梦,在梦里一会喊妈妈,一会又喊哥哥,周惩只好搂着她,轻轻拍拍她后背以示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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