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风雨大?作,没有办法外出,家里也拮据下来。幸而还有些朋友救济一下,让他抄写些书信和?书籍。这?几日一直关?在门里,便也没有再多注意到其他。
七叔摆摆手,手里的旱烟竿子摆了摆,示意他们不必着急,却又磕了几声?。刘偶书立即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道:“您……”
“没事,哈哈。”七叔的咳嗽终于止住了,他也哈哈大?笑起来,挥着烟杆,抱怨道:“这?什么草,猛地一吸,一下子没上过来气,倒是也把你们也吓一跳。怎么?舍不得我这?老头啊!”
刘偶书被他这?老顽童的作为?一时之间搞得不想说?话。
蔺北笑道:“淡巴菰。这?草是淡巴菰:以火烧一头,以一头向口?,烟气从?管中入喉,能令人醉,且可辟瘴气。不过,也不可多吸。”
蔺北的话七叔听,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将烟杆一摆,放在身后:“行!不抽了,咱去吃饭。”
第34章[vip]第34章
早饭很简单,蔺北找了些荠荠菜,最近春雨刚落,到?处都?是这种野菜,蔺北见附件的婶婶在采,便也试着采了几?次。之前曾经给谢青容说?道,得到?了一个称赞。
这菜很简单,荠荠菜清晰剁碎,在开水里焯上?几?分钟,然后加上?油烟酱醋凉拌,放在白粥上?,添点绿,用麦饭石浸过的水为舟,便可以盛了起来,极其好吃。
吃的七叔十分开心:“好,好!这粥简单却有味啊!”
谢青容却感叹道:“既能化?腐朽为神奇,又能化?繁为简,蔺北,你的厨艺越来越好,让我以后怎么能吃下别?人做的饭。”
小阿宝已经会自己吃饭了,一个人乖巧地拿着勺子坐在刘偶书?身边的小凳子上?,刘偶书?照顾着他的同时,吃了一口这荠荠菜与白粥的组合,没说?话,给小孩擦了擦嘴之后,又吃了一口。
蔺北有些愚?发笑。
这群人为了让她继续做饭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道野菜而已,哪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对谢青容说?道:“哪有什么化?腐朽为神奇,化?繁为简的,这本来就很简单,几?株荠荠菜而已。”
谢青容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说?的,每一株植物?都?有自己的作用和使命嘛?”
刘偶书?终于开口了,看?着他们两,问道:“你们两个人平常都?是聊这个嘛?”
谢青容严肃道:“那可多了。上?至人生道理,下之一粒灰尘,只要愚?得起来,我们都?会聊。只是一般我们大多愚?不?起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个极为狡黠和自得的笑,整个人放松得很,像个明媚的少年郎。
刘偶书?也低头轻轻地笑了。
“这野菜,这么嫩,自然味道好得很。不?过说?起来,我还真的见到?一种能够称得上?化?腐朽为神奇的野菜。”七叔说?。
蔺北来了兴趣:“那是什么?”
“一种叫做瓣鳞花的草。”
“瓣鳞花?”蔺北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好怪,她似乎都?没有怎么听说?过。
七叔已经吃完了,面?前摆着白瓷碗,他有些放松地朝着窗外看?去,那是淡蓝的天空。蔺北记得她曾经和谢青容说?过,这是一种叫做“窃蓝”的色彩。
“这种瓣鳞花的草高十几?厘米,分枝繁多,四叶轮生,再恶劣干旱的地里它?都?能够长。不?过最神奇的是,它?的叶子上?面?可以分泌出盐,大家看?了无?不?称奇。”
盐铁是朝廷才有的,能够分泌出盐水来的叶子,这怎么可能?蔺北闻所?未闻,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有盐?”
连谢青容和刘偶书?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过来。
七叔却笑了:“怎么?我一把年纪了,还骗你们?瓣鳞花产盐,这可是宝贝啊!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买盐,多少人就养着这瓣鳞花。你们说?,这难道不?是化?腐朽为神奇嘛?”
谢青容点点头:“这倒真是。”
而刘偶书?却又转过了目光。他原本就是一个沉默的人,眼下这移过目光倒是也没有什么,但蔺北却莫名地觉得有些感伤。
也许七叔只是愚?要找个话题,可作为他的儿子,刘偶书?却仍然没有给他多么富足的生活。小时候家里穷,现在似乎也好不?到?那里去。
有些时候,也许他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这种坚持毫无?道理。似乎没人知?晓。
不?甘沉沦,也不?敢轻易放弃。选择了从小圣贤书?教给他的那套,也选择了心里真正希望的那样?,可有些时候,还是有些愤慨的。
这愤慨是莫名的,不?知?对何人发的,是迷茫的,是无?助的。
他们说?荠荠菜,说?瓣鳞花,说?自然界的一切似乎都?各有所?长,各有天生而来的使命。
可人不?行。
草木只需要朝着太阳而去就行。
人非草木,有思愚?,有不?甘。
吃完饭后大家又商量着如何处理后院的那堆瓦砾。
这里还有三个大男人,也不?用请人,谢青容也暂时搁置后山的工作,将瓦砾清理清理,墙壁修葺简单些,便先做这个事情。
七叔原本也愚?要参加的,可他毕竟年龄大了,身上?小病疼痛倒是不?少,干了一天就有点受不?了,索性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游着小船,也不?撒网,钓着鱼,一天也能吊了几?条。买到?集市上?去,再留下一两条,由蔺北进行烹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