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忙抱住焦美玲,焦美玲在她肩上抽噎道:“他们不停地吵,什么都吵,说到我的归属也吵,我爸说,我妈要带走我或者不带走都行,带走了他给抚养费,不带走住在家里也行。我妈就走了,走之前跟我说,不带我是不想我跟着她受苦,因为我爸离婚时耍手段,没分给她多少钱……”
“说真的苏菱,”焦美玲突然严肃起来,脸上犹挂着泪痕,“我妈这个人虽然可怜,但跟着她是没有希望的,我爸可恨,但是现在跟着他,我还可以继续在这里读书。”
苏菱也哭了,问:“那那个女人,会对你好吗?”
焦美玲的目光飘到器材室斑驳的墙上,“她能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不招惹她就是了,反正我现在只当自己寄住在那里,早晚会走的,会出去上大学,那时,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苏菱不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点头。
回到班里时多早早找来了,问她们怎么不去食堂吃饭,还气哼哼地问,是不是今后分了班就不跟她玩儿了。
苏菱把焦美玲的事跟早早说了,多早早一愣,随即说道:“他们无情,你就得自私,自私才能保住自己。你信我,除了读书什么都别想,钱的话能捞点是点,只管自己!”
焦美玲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被多早早说出来,更坚定了而已。
这样毫无退路的焦美玲,反倒被激发了一股斗志,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习专业课的内容,平常的文化课也很用心。
就焦美玲的条件而言,在这个专业里确实不算出众,他们这个学校学播音主持的基本全是帅哥美女,焦美玲杵在其中就像一棵毫不起眼的小草,性格也不如人家大方。也确实如她所料,同学们之间有一些闲话,可现在的焦美玲已经顾不得那些话了,只想好好利用上课的每一分钟。
苏菱选了文科后不久,就立刻觉出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虽然还是忙乱,但对科目的把控比以前容易多了。名次也一直没有再掉出前五,偶尔还能拿个第一。有一次小考竟然还拿了文科年级第一,她回去告诉母亲,母亲这才不再唠叨她选文科的事。
高二针课程对性强,可是压力也大,苏菱每天学得昏天黑地,挤出时间还要完成老师给布置的阅读任务,不知不觉一学期就过去了大半。有时候上一天课眼睛都是直的,和焦美玲去食堂的路上走散了都互不知道。
多早早就比较惨了,因为她分的那个班全是理科尖子生,更残忍的是,杭牧在那个班,而且就在多早早的前面坐。多早早至此再没进过前五,后来又流落到前十之外,这让她一度陷入自我怀疑,名次也不断后退。如今已经是二十几名了。
在食堂吃饭时,多早早突然一推餐盘,“我还吃什么猪肉,我就是猪,就是猪!”
说完嚎啕大哭。
这次换苏菱劝别人了,“你别跟他比,只专注自己就好了,跟他比你只会更手忙脚乱……而且比不过的。”
这都是她的血泪教训啊。
多早早抹了把脸,抽抽噎噎道:“可是……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他就那么强,我就显得……那么蠢。”
说完又抽泣不止,精神已彻底崩溃。
苏菱赶紧又扯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十分理解,多早早从小也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一下子给人比成了蠢货,心态自然没法平衡了。
多早早接过纸巾擤了擤鼻涕,又说:“我在课上想起他为什么比我强那么多,就忍不住走神了,这一走神,就再也没跟上过——”
说完又哭起来,边哭边说:“以前……我遇见不会的内容,心里就盼望着早点到周末,好回家让我爸教我,可现在……我周一第一节课就盼着回家了,呜呜——”
苏菱把自己全部的纸巾都掏出来递过去,焦美玲也忙掏出手帕,多早早还在哭着,之前的乐天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