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小婢子慌慌忙忙的进到了侧殿中,向着玉珍公主禀报道,“陛下宣穆小姐觐见。”
闻言,玉珍公主温和的笑了笑,对着穆琳琅说道,“快去吧,父皇该是宣你领赏呢。天子在宣政殿上召见贵女可是罕见之事,而天子亲自的封赏更是难得,一生可能只会有一次喔。
好好把握机会吧,琳琅。”玉珍公主一双乌溜溜,漆黑发亮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与天真伶俐的气息。
穆琳琅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谢过玉珍公主退下,急急忙忙的向着宣政殿而去。
待穆琳琅出了殿门之后,玉珍公主那张柔和的面孔陡然坍塌,她上前朝着方才上前禀报的婢子的脸上狠狠得甩了一巴掌,一双黑瞳中满是怒气,“掐不住时辰,误了本宫的大事,你就是再有条命也担待不起。”
“是,是殿下。”小宫婢挨了一巴掌之后瑟瑟发抖,生怕自己一时的不慎,又引来新的惩罚。
而这边朝堂上,文武百官早已伫立了有一个多时辰,皇帝慕容平才姗姗来迟。他刚挨上龙椅就有几刻不耐烦的情绪,对着一旁的高全低语了几句。
就见高全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李正清此时站在殿下,有些站立难安。
他平日不理睬私底下的结党营私,也不关注后宫里各派系,各权贵们的争斗,但也听闻皇帝这两日极为宠信一名姓方的婕妤。而这位方婕妤好巧不巧的正是他手中这件私铸铜钱案的关联人。
私铸乾元通宝这件事不可谓不大,现下脉络已经清晰异常。从中更是抓出不少官宦子弟,但纵使是他这般不沾染官场乌烟瘴气的人,也知道如今方婕妤荣登盛宠,若是自己此刻将她父亲方之远拉出治罪难保不会触了她的逆鳞,也触了陛下的霉头。
李正清此刻有些犹豫,但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尚未追查回来乾元通宝的母钱,甚是有负皇恩。而这名方婕妤也可以此为契机,为她和她父亲方之远开脱,甚至反咬自己一口。李正清此刻不由得思忖着。
而就在这时,文武百官之中站出了一个高挑秀雅的身影。
他头戴深紫色毳冕,冕上有七旒。衣裳绣有五章纹,风度翩翩,文雅从容。眉宇之间还有一股淡雅的书卷气息。饶是李正清看着,都不禁点了点头。
对于这种言谈举止有礼,又富有才学的年轻人,李正清很是欣赏。但最重要的是林全安身为玉珍公主的驸马,还被封为了安国侯,却没有一丝骄纵的脾气。不但做事沉稳细致,对待比他有资历的官员也是谦和有礼,尊敬有加。
所以朝堂之上,不管是那些溜须拍马之辈,还是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做事的实干之臣,都对林全安这个驸马爷很是欣赏。
一番条理清晰、动中肯綮的奏述。
言毕之后,就听得龙椅之上的慕容平哈哈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慕容平那张有些兴趣缺缺的面庞,也瞬间提起了干劲儿。他浑厚沉稳的声音中此时带着丝喜悦,向着殿下的林全安说道,“驸马在休沐期间仍是勤于政务,将播州周边的食盐,和辽东郡矿的铁器都周转得很好,不愧是朕出类拔萃的好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