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清闻言微微一颤,
“本官明白他是想要借由他夫人顶他之罪,只是——”
林瑶玥不禁唇角微勾,“‘只是他这般是为了什么’,瑶玥心忖,他们这六位许家家臣的身后估计还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只是依现在得来的信息,我们无法知晓。而且这从一开始就是周掌柜与今日在县堂之上,假扮玉山县师爷的那个男子合谋之事。
而且瑶玥敢断言,今日在县堂上带着人皮面具的那个师爷,必与京城最大的那个胭脂水粉铺有关。有问题的口脂,是他们精心制作,特供给那六位夫人的。”
闻言,李正清都不由得一叹,那姓周的玉器行掌柜当真是好狠毒的心思。这些竟都是他从头至尾细细谋划的,可过后还欺骗那般相信他的发妻,让她替他顶罪。那女子估计至死都不知,害得自己容颜皆毁,被世人唾弃直至丢了性命,全都是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暗地里偷偷策划的。
看着李正清有些愤怒,又有所思索的模样。林瑶玥知他心中所想,不由得上前一步说道,“这个周掌柜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这也是他明知玉山县朱县令是个贪财之辈,却没有去贿赂他。反而贿赂了小小仵作,已混淆死尸身份的原因。”
“你是说——”李正清猛地抬眼,他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李大人。那仵作注定会死,不过本该是在收网之时。”
李正清颔首示意。只听得林瑶玥轻启朱唇道,
“正如被我揭晓之后,朱县令的反应。只是那周掌柜本想留到案情结束之后,自己再偷偷派人将此事捅给朱县令知道。到那时候仵作被朱县令杖杀,而朱县令这般为钱没有节操之人,也不知晓他周掌柜掩盖尸体身份之事。过后他再将此事捅报到京中上官那里,连带他在玉山县经营玉器这么多年对朱县令的了解,甚至可直接将玉器行的贿赂账簿交给京城前来调查朱县令的京官之处。
毕竟,玉器行周掌柜因夫人惨死,带着情伤远离京城,下落难明。调查此案的县令,师爷,仵作都已身亡或者发配充军。试问即使谁想要细查此事,又将从何查起呢大人。”
听到此处,李正清不由得心中一颤,但更是怒上心头。
这般费尽心机的算计他人性命。
李正清将桌案猛地一拍,茶盏的茶水溅出,落在了方才林瑶玥写的那个‘裴’字上。
他不由得微微思索,手指了指那个‘裴’字,林瑶玥立即会意。只听得李正清轻问道,“那此人与宫中那人?”
林瑶玥拱手恭敬地答道,“这是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不过不知道到底谁是那个真正的黄雀。”
李正清看着林瑶玥不由得微微思量。人心果然是最难捉摸的东西,所谓的承诺与联盟,也不过是依着自身的利益所建立的临时性的牵扯。
只是——
想到这里,李正清横眉冷目,伤及那么些许无辜的百姓,这自己不能忍。为官者,就应该以民为本。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可曾想过这些普普通通的平凡百姓的生命,他们的父母妻儿,他们的悲欢离合。当真是可恨至极。
李正清思忖至此,对着林瑶玥说道,“此案已是清楚,本官有诺在先。必会应你之事,不让许皇后的秘密为陛下所知。也会立即解除对林家玉矿的封锁,让你可以周转玄林玉行的货源。只是宫中那人的势力颇大,本官还得徐徐图之,再让陛下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