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差役将已画押过,打的不成人形的许仵作拖下去时,林瑶玥方才上前拱手说道,
“既是如此,我们玄林玉行自会找时日向玉器行的周掌柜讨回公道。眼下还请大人速速宣判,这六具尸体与堂下的吴大吴二无关,更与我们玄林玉行无关。”
朱县令此时真是恼到了极点,凶手没定下,银子眼见着也要飞了。自己丢了嫌犯,还就在京都来的官员面前,朱县令此时的脸色真是差到了极致。
他不由得扔出公案上的令牌,“来人,拿下堂上这个林家玉行的女管事。”
闻言,堂上一片寂静。差役们更是没有一个上前。
林瑶玥看着差役们和县堂外百姓们的神情,不由得笑了,对着堂上的朱县令说道,“县令大人,不知小女所犯何罪,凭什么将小女拿下。”
“你——”朱县令气得有些跳脚,他端直站起,指着林瑶玥就说,“就凭你胡言乱语扰乱公堂一罪!”
“扰乱公堂?”林瑶玥微微含笑,那笑容风轻云淡,却直直对比出了朱县令此时的手足无措。
“小女何时扰乱公堂。只是按事实分析罢了,甚至还为大人抓出来了咱们玉山县的大蛀虫,您说是吗?朱大人——”
林瑶玥此时仍是唇角含笑,用极其恭谨地语气来回答朱县令的话语,可尾音‘大蛀虫’那三个字,却直听得朱县令心惊肉跳。他猛地发觉林瑶玥那双墨色的凤眸,一直盯着的都是自己身旁的那位从京城来督查的李大人。
好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朱县令此刻当真是如坐针毡,他不由得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李大人,终是不能再让林瑶玥张口说下去了。
他指着林瑶玥怒斥道,“你个尊卑不分的刁民,本官说话哪儿有你反驳的余地,上刑,上重刑。”
林瑶玥不由得轻笑,墨色的凤眸中,潋滟四射。
一旁上来的差役当真是有些不忍,可他们县令大人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必须得动手。只是他们一定会轻些,饶是他们这般五大三粗,在朱县令手下讨饭吃的汉子,也不忍伤害这般聪敏,狡黠的女子。
就在这时,只觉得有一阵疾风刮过。众人的眼微微被这阵疾风迷了住。待揉眼一看,方才发现林家这位女管事身旁竟站着一个容颜绝伦的男子。
那男子虽是一身素衣装扮,可仍是抵挡不住他眉眼中的风华。
他笑了笑,袖中玄铁扇一出,轻挥向堂上,顿时众人只感觉一股肃杀一气袭来。还未等那肃杀之气直逼向堂上朱县令的面门,朱县令就“扑通”一声,瞬间跌到了地上。
半晌才在师爷的搀扶下,爬了上来。面上却仍是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
而堂下的男子却是笑了,唇角勾起了一丝极浅地弧度,“县令大人,既然案件已经清楚,还是请依法速判,省得苦主再度含冤。”
“是,是。”不知为何,只要这个男子一张口就让人不由得想要服从,朱县令已经拿起手中的惊堂木,就要宣判。忽然一旁的师爷却凑上前来,
“大人——您糊涂呀,怎么就忘了我们手上还有那个京兆尹衙役搜来的锦囊吗?”
闻言,朱县令的眉宇微皱,但很快便舒展开,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眼中含着一丝贪婪的神情,打量着堂下的玄林玉行众人。
“尚还有证物未呈上,本官今日审案辛苦,已甚是乏累。来人,将吴大吴二和林家的这个女管事收押,本官明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