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尘出生时他在哪?小尘当年体质特殊,历经磨难的时候他又在哪?”
“我师父当年为了替小尘治病隐世避居,耗时五年多,才让小尘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甚至为此损耗了自身寿命过早仙逝,可如今你莫庄主却为了一个轻如鸿毛的血缘喋喋不休,这脸皮真是让我佩服!”
“我药门养了小尘十年,先不说付出的心血有多少,就是对他的关怀与爱护都不比血缘纽带要差!既然如此,凭什么还要让他认一个无足轻重的亲爷爷、亲父亲!更何况,莫老庄主,你不是要我提醒你吧?想当初我药门也曾忍痛将一人送去你无涯山庄,可她最终落得个什么下场?我师姐那时都是个成年人了,甚至有一身医术护身都尚且如此,如果让小尘一个孩子去,恐怕我下次见他没准就只有一副白骨了吧!”
时青墨生生冷然,目光扫视着众人,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谁敢站在无涯山庄那一边,那就是和她药门过不去!
药门别的本事没有,可治病救人的本事多着呢,若是将来谁家遇上个大病小灾的,可别想再指望药门弟子出手了!
众人的被时青墨这眼神看的心虚,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这个时青墨年纪轻轻,可那样子却好似一个怨气冲天的阴灵,那双眼睛,带着一股吸力,幽深的让人害怕。
无相真人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此刻却是不开口了。
左门主活到一百三十岁,其实也算是寿终正寝,哪里是什么过早仙逝?只是心里虽然明白,但这命数的事儿,时青墨都这么说了,旁人还能反驳不成?
再说了,知道左门主死因的可只有时青墨一个,她都开口了,别人压根没有再谈论左门主的资格。
眼下时青墨那炮轰才结束,莫老庄主都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小尘突然扯开了嗓子嚎叫了起来,拽着时青墨衣服,不停的抽抽道:“师父……小尘不要变成白骨哇……爷爷说母亲死的好惨,小尘不要步母亲的后尘……嗝!师父师父……师父救救我……”
谁都能听得出来,小尘口中的爷爷指的可不是眼前的莫老庄主,而是去世的左老门主!
时青墨嘴角一抽,小尘的演技恐怕都能堪比影帝了,这一嗓子吼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谁要是再逼迫他,恐怕都天理不容了吧!?
配合的将小尘往身前搂了搂:“小尘放心吧,有师父在,谁都抢不走你。”
顿时,莫老庄主心里一噎。
这师徒俩,就是做戏给他看呢!
“咳咳……”莫老庄主也不是一张白纸,顿时,自损内息,咳出一口血来。
“父亲!”莫远遥一看老父亲这样,急红了眼,瞪着时青墨便道:“时门主!我父亲要是在你药门出事,你万死难辞其咎!他中的毒你还是快些解了吧!”
时青墨一脸漠然,“想要解毒也行,还请莫老庄主先向我徒弟小尘请罪吧!”
“你欺人太甚!他一个孩子还是个晚辈,有什么资格承受让我父亲请罪!?”莫远遥顿时怒道。
刚刚看着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他心里是充满着愧疚与惊喜的,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的不懂事……
他们无涯山庄世世代代都以孝道为先,山庄里的所有弟子,哪一个不是谦谦君子?就是四五岁的孩子也不会像这孩子这样扯着嗓门说出这么没有胆色与礼貌的话!
“有没有资格可不是你这个人渣说了算,我师姐的死还没有找你算账呢,识相的给我闭嘴!”时青墨冷道。
披着人皮的烂渣一个,表面上做出一副多年未娶的专情样儿,他要是真专情,今儿小尘就不会在药门,左月心不会早亡了!
莫远遥四十岁的人了,被时青墨这么一吼,脸都红了。
他不是没胆量,而是的确没底气!
左月心,是他心里一道伤疤,他以为这伤疤永远都不会揭开,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这伤疤会突然撕裂开来。
想起往事,莫远遥心里烦躁,过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道:“时门主,过去的事情你一个后辈根本没有资格去提起,我只能说,当年是月心太过顽固了,我问心无愧!而我带走自己的儿子,同样是……”
“噗……”话没说完,时青墨身形一动,竟然直接从莫老庄主的身旁将人狠狠的甩了出去!
只见,莫远遥狼狈落地,撞上了旁边一坛绿意,嘴角鲜血纵横,时青墨下手狠毒!
然而,时青墨却丝毫不觉得不妥,扫过其他人有些不悦的目光,只道:“我堂堂药门门主,护自己的弟子是天经地义!你既不是无涯山庄继承人,又不是无涯山庄的庄主,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唧唧歪歪!今儿打你不识时务、自以为是,要是你再猖狂,本门主杀了你都不为过!”
此话一说,众人只觉得这心都提了起来。
时青墨太过嚣张!
可……却的确有那个资本!
他们这些隐世门派,阶级分明,尤其是掌门们,大多都有些脾气,若是人人都能惹,那还怎么掌管自己手下的门派?
所以说,这莫远遥虽然被打的很惨,但的确是咎由自取。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时青墨武功如此之高!
刚刚那一动,几乎让他们毫无防备,不要说是打这莫远遥了,就是对付他们,也绰绰有余!
顿时,更让人不能轻视!
此时莫远遥疼的说不出话来,可莫老庄主只觉得脸面都丢的干净了。
他的儿子,竟然在时青墨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那阴鸷的眸色一敛,过了几秒,莫老庄主强撑着身子,道:“你我二人若是再这么争执下去恐怕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个结果,时门主,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是否能同意!”
“说。”时青墨言简意赅。
莫老庄主心里憋着气,生生咽下,又道:“时门主武功了得,既然这样,不如你我以武功见真章!你先将我的毒解了,随后我们比武场上见,如果我赢了,这孩子我带走,如果你赢了,我莫寒对天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再纠缠这个孩子,更绝对不提认亲一事!”
时青墨轻哼了一声,这老头,可真是会算计。
君子剑、傀儡术,这两样哪一个不让人忌惮?更何况他练就几十年的内力,鲜有人能与他对阵,现在却要和她比?明显就是想以大欺小,真是没脸没皮!
竟然还让她解毒?笑话,这种吃亏的事儿,她时青墨迄今为止还没做过!
时青墨傲然一笑,神色讽刺:“莫老庄主,你学武几十年,和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比,这样‘豁达’的心性,我实在是佩服!不过我时青墨倒是不怕你那几十年的经验,只是担心,你这么一把老骨头了,万一闪着腰又怪到了我药门的头上,我们可受不起啊!”
“还有,这毒可不是我下的,要不是你惹了闯进私院惹了我的乖徒弟也不会这样,却让我白白给你解毒,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