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徐皓再次语塞:“这……这倒也不必了。但是怎么听起来,你和安德烈……就是和布冯家族还挺熟?”

闫泽说,“算不上。”说着,发现远处有一群人往这边走,闫泽捻灭了烟站起来,“因为一些公事,我外公和老布冯在欧洲的关系十分紧张,不过这也间接证明了我和布冯家的关系还不错。有共同的利益的人就能做朋友。”

这时,远处那七八个人已经走近,三个亚洲人,其余全是外国面孔,他们径直地走到闫泽面前,开始交代事情,声音较小,徐皓听不太清楚。但隐约还是有听见“布冯”的名字穿插在其中。为首那个人三十五六岁,个子不高,皮肤略黑,西装革履非常整洁,看上去像个律师。徐皓看这人有点眼熟,却没想这人也发现了徐皓的目光,他对徐皓露出一丝友好的笑容,并点头示意,“徐先生。”

闫泽这边交代完了事情,对徐皓介绍,“忘了介绍,这是韩俞。你们交换个联系方式。以后如果有事需要帮忙,找不到我就联系他。”

徐皓想起来了。上辈子也是因为闫泽的关系,徐皓和韩俞有过几面之缘。他是闫泽的一个手下,话不多,办事能力很强。虽然看着文质彬彬,但却是军人出身,以前还教过徐皓几手擒拿术。徐皓对他印象不错。

交换过联系方式之后,有一个人把一个装满日用品的大箱子推过来,随后这几个人就像没来过一样走了。

待街面上再次恢复寂静,徐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事情,问闫泽,“等等,你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闫泽打开后备箱,把箱子扔上去,“要不是我昨晚托人给布冯家递了个口信,安德烈今天能保得住这条小命吗?”

徐皓想了一下,立刻恍然大悟,还有点感动,“是昨天马修回来抱怨那会你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吗?我天,多亏你卖得及时,这群人才能支援得这么迅速,你这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闫泽又捏了捏鼻梁骨,看上去有些疲惫,“我是习惯了,也奇怪安德烈心这么大是怎么活的。我想这会,老布冯应该已经收到了安德烈被枪击的消息,他可能正气得要吐血。这地方最近不太平。”

这时,马修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他的表情看上去不悲伤,但是很麻木。

马修抓着乱七八糟的卷发,对徐皓说,“安德烈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但我觉得今天这事很蹊跷,这帮人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这绝对不是一个中产偏上的家庭会有的势力。”说着,马修动作一顿。大喜大悲之后,马修甚至摆不出什么正常的表情了,“安德烈显然有大事瞒着我们!我说,安德烈该不会是哪个国家的王储吧?”

第71章

徐皓把安德烈的事情大概向马修解释了一下。马修听完后,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雷劈了。

徐皓怕马修想不开,就问他,“你还好吗?”

马修张大了嘴,半天才反问道,“也就是说,三年前,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被抓了,安德烈并不是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五百刀让我们脱身的,他压根就是刷脸的?”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反问把徐皓问蒙了。徐皓愣了一下才说,“这个、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马修一下子跌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自言自语到,“我词穷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两天活得精彩。我无话可说。”

徐皓也没话说,这重磅消息足够他们消化一阵子的。

再次见到安德烈是在第二天。安德烈已经醒了过来。子弹打断了他的一根肋骨,造成了大量的失血,但没有伤及脏器,也不会危及生命。当皓和马修走进病房时,安德烈立刻向着进门的方向颤巍巍伸出一只手,看上去快不行了似的,“如果、如果我说,我最后的一个愿望,就是……”说到这里,安德烈困难地呼吸起来,好像难以再说下去。

安德烈床边站了四五个壮汉,看上去像是保镖,面色严肃,但是很镇定。徐皓实在看不下去安德烈这拙劣的演技,索性捂住了脸。马修则直接拆穿了安德烈,“安德烈,省省吧,医生说你的出血量也就是比来大姨妈多点,不要搞得好像在说遗言一样。失血都能晕过去,你要是女人你怎么活?”

恢复常态的马修说话永远尖酸刻薄,徐皓没忍住笑了出声。

安德烈被马修这一句话气得差点坐起来。原本想通过卖惨来博取两位好朋友的同情心,顺便借着受伤的引子获取隐瞒事实的原谅。但安德烈忘了这两个男人压根没什么同情心。随后安德烈和马修就针对安德烈这种出血量该不该晕倒一事展开了激烈辩论,听得周围保镖一脸茫然。如果不是确认眼前这个小个子是自家少爷的好朋友兼“救命恩人”之一,他们很有可能会把他“请”出去。

徐皓则趁着马修和安德列唇枪舌战的时候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闫泽今天一早有事出门,所以这趟没有跟过来。徐皓原本还有些担心安德烈身份曝光会对他们三个人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但如今看来,安德烈还是安德烈,不会因为挨一颗子弹就变了性质。

当徐皓和马修准备告别时,安德烈再一次张口留了他们,“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最绝的合伙人,对吗?”

见徐皓和马修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安德烈继续说,“当初建立绿色基金的时候,我们曾说过,这个世界上只要有货币流通,绿色基金就不会消亡。请不要因为得知真相就离开我,欺骗你们并非我的本意,我很抱歉。”

徐皓和马修对视了一眼,徐皓说,“你要知道,理想是没办法主动离开一个人的。绿色基金是我们的理想,这个理想中永远有你的一部分,只要你愿意。”

安德烈为这一句话深受感动,甚至眼里泛起了泪花。马修耸了耸肩,率先走出大门,好像这样会显得很酷。

踏出病房门的那一刻,徐皓不由得想起闫泽那句话。这种家庭背景能养成安德烈的这种性格,确实很奇怪。又看到马修走在前面的背影,双手插兜,高昂着头,仿佛无惧一切。马修童年在父母的凌辱和虐待中度过,成长路上跌跌爬爬,以至于长大了后他仍然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想法。马修嘴硬毒舌,全身倒刺,人前总竭力想要隐瞒自己那颗善良柔软又布满伤痕的心,可心就像金子一样,再怎么遮掩也会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否则马修不会在运送安德烈的途中一度以为他死了,哭得像天塌了一样。

徐皓比谁都清楚安德烈是一位理想主义者,马修更是如此,这正是他们三个能成为朋友的原因。

回国后,生活依然按部就班的进行。

徐皓他爸妈在新的一年放飞自我,大半的时间都在环球世界,具体哪个国家徐皓记不清楚,总之美名其曰是享受退休生活。王浩然和他导师的团队如期加入南极考察队。张旭升的电影后期工作也接近尾声。临近初夏,气温开始增长,张旭升专门打电话来想请徐皓和闫泽吃顿饭,以表之前帮跑龙套的谢意。但张旭升没有闫泽的联系方式,所以问徐皓能不能联系上闫泽。

届时徐皓正坐在闫泽家的沙发上接电话,听张旭升这么问起来,就把电话压到胸口上,对歪坐在另一边处理邮件的闫泽说,“张旭升想谢谢咱们,一块吃饭,去不?”

闫泽眼睛盯电脑屏幕没动,“无所谓,你去我就去。谢咱们什么?”

徐皓说,“就上次拍电影那事儿,他说咱俩龙套跑得不错,帮他大忙了,还说回头邀请咱们看首映。”

闫泽耸耸肩,看上去挺无所谓的。徐皓又拿起手机,“他说去,什么时间?”

张旭升这下惊了,“我靠,你们正在一起吗?这么巧?时间……要没事就明天晚上?”

徐皓说,“巧的事多了。吃饭都谁啊?”

张旭升说,“都自己人,姚导、我女朋友,我女朋友还带了俩朋友。地址我一会发你。”

徐皓笑,“哟,升子,艳福不浅啊,交新女朋友啦?”

张旭升说,“嗨,我这忙的,忘跟你说了是不?交了俩月了,吃饭给你介绍认识一下。再有,明天一块吃饭的全是美女!你要是还单身啊,除了我女友,你随便撩,撩到了算本事,好吧,兄弟我够意思吧?”说罢,张旭升又补了一句,“闫泽就算了,人闫泽估计不缺这个。”

徐皓仰头过去,把电话拿远了一点省得闫泽听见,然后对张旭升笑着骂,“去你妈的,难道我缺吗?”

张旭升说,“我看你是挺缺的。上学那会就不太精神,估计学习学傻了,纪媛媛还有那个隔壁班的,光我知道的就俩小姑娘暗恋你呢,你不知道吧?好容易海归回来了,带你去看脱衣舞,你倒好,躲门口抽烟去了。嗨呀我真是……”

张旭升说不下去了,语气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徐皓也听不下去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是单身,不信你问王浩然去。”

张旭升大叫起来,“什么?你脱单了?你脱单了却告诉了只王浩然不告诉我?好,徐皓,我懂了,你们聊八卦都不带我,我小张这一颗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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