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灵头都没抬,连忙张口道歉。
“没关系。”
头顶传来的,竟然是一个甜美的女音。
静灵心下诧异,不着痕迹的抬眸瞧了一眼。
那女子眉细眸亮,皮肤白嫩,静灵方才观察了启国使者半天,自然也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她正是启舞身边的侍女。
怎么看都是个花季少女,本应该腰肢如弱柳扶风,怎么那般硬?
难不成是个练家子?
静灵收回视线,压下心中疑惑,又道了声歉。
“无碍的,只是撞了一下,”她说着,面上容光暗淡了下来,带着几分羡慕,“姑娘身子好软啊,不像是我一般,与石头一般硬,从小就有人因为这个笑话我,还好公主收留了我……方才撞疼你了吧?”
原来是体质特殊,从小如此啊。
静灵心中疑虑打消了大半,颔首摇了摇头,“没事。”
说罢,便重新立在宁远庭身后,扮演起了贴身侍女的角色。
那女子没有在意,直接抬脚出了殿门,朝着先前那老头儿离开的方向走了去。
几位大臣还缠着宁远庭在那里说个不停,说到一半,不知谁打了个哆嗦,有人见了张口哈哈大笑,“老徐,你方才莫不是打了个尿颤?喝了这么多,把你憋坏了吧?快去快去。”
“没有,我只是刚刚感觉身上有一道凉凉的、滑滑的东西爬过去了。”
“还凉凉的滑滑的,哈哈哈,”一个大臣笑的面红耳赤险些断气,“你这老小子,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今晚回去跟你夫人在床上好好琢磨那滑滑的玩意儿是什么吧。”
“什么啊,我刚刚真的感觉到了。”
“好好好,感觉到了。”
那群人趁着醉酒口中说着不正经的话,完全不相信这人什么真的感觉到了,只当他是喝多了,想那事了。
静灵垂首立着,忽觉指尖一阵冰凉,垂眸一看,一截银白色的蛇尾没入了阔袖当中。
她嘴角不可见的朝上勾了勾。
她的猜测,果真没错。
“宁太子,你身后的丫鬟,长得可真不错啊。”
“惠妃娘娘?”宁远庭朦胧的醉眼中一闪而过一道亮芒,很快便消失不见,“能得惠妃娘娘嘉奖,是她的荣幸。”
惠妃手中端着酒盏,走起路来步伐虚浮,显然是已喝醉了。
她漫步朝着静灵走来,身后宫女扶都扶不过来,被她柔胰推开。
“这姑娘,你叫什么名……啊!”
话还没说完,一脚就踩到了长长的裙摆,猛地扑入静灵怀中。
静灵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扶住,混乱之中,感觉手里忽然多了一个纸团。
心下猛地一震,垂眸一看,惠妃还是一副酒气翻涌的柔软模样,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跟在惠妃身后的两个宫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脱手之际,静灵不着痕迹的将纸团收回了阔袖当中。
谁也没有发觉。
“别拉本宫,本宫还有话跟那姑娘说呢。”
“娘娘,你喝多了,先回宫歇息吧。”
竟然会把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看成绝世美人,可不是喝多了吗。
宁远庭也玩的差不多了,跟几个大臣寒暄了几句,朝静灵一步三晃的走来,走到她身前,顺势往她肩头一倒,逼得静灵不得不伸手撑住。
这人看着精瘦,没想到死沉死沉的。
若不是静灵习过武,这会儿怕是撑不住倒地了。
她咬着牙在宁远庭耳边恶狠狠道,“不过区区几杯酒,太子殿下不至于醉成这样吧?”
“本太子醉了醉了……嗯,没力气,走不动……”
说着,又将身子大半重量往静灵身上压了压,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薄唇缓缓勾起一道不可见的弧度。
静灵心里默念着三字经,但她此刻扮演的是宁远庭的丫鬟,不能表现出异常,只得使出浑身力气将他扶起,一步一步朝着殿门外挪去。
慕林喝了药,烧已经退了。
一人躺在床上,盯着穹顶发呆。
侧眸看了一眼外面漆黑夜色,还不见静灵回来,心中不免一阵怅然若失。
掀被,从床上跳下,开门走了出去。
强忍着前去承德殿亲自去找静灵的冲动,一跃上了房檐,坐在高处,望着承德殿的方向。
时不时有凉风吹来,小手紧了紧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