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焱心中一紧,“老先生可有办法?”
“办法是有的……”他扫了一眼李珺焱,“不过话说回来,王爷,你的女人一直以来不吃药,你难道就不管管?看来你并不想让她活下来啊。”
洪林眉头一皱,“放肆!”
李珺焱抬手拦住洪林,面容有些惭愧,“本王日后会多加注意,还请老先生先救人。”
那老头儿嘴里嘀嘀咕咕了几句,估计就是在念李珺焱的不好,旋即从腰间抽出一包金针,准备渡穴。
洪林听在耳里,不舒服在心里,但看李珺焱在此,再不舒服都憋了回去。
这老头儿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头发也有些乱,看着也就比叫花子强点,没想到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几针下去,静灵就有了反应。
眉尖一蹙,露出痛苦之意。
李珺焱心中一提,忙转到床头查看。
只见她神情痛苦,像是正在受什么非人的折磨,嘴唇翳动,似是有只言片语吐出。
李珺焱俯身凑近,终于,听清了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求你,放过他们,我愿一死,求你……”
她在求谁放过谁?
她又甘愿为谁一死?
李珺焱眼中满满的疑惑。
看她额头渗出一层薄汗,似是被那噩梦折磨的精疲力尽,下意识的抬手,捏着袖角替她沾去那些汗珠。
却不料下一秒,被那女人紧握住手。
她的掌心滚烫无比,还有些濡湿。
他蹙眉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甩开她的手,任由她这么攥着。
过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到他挣扎,紧握着他的那只手反而松了些许,但没有完全放开。
他抿唇一笑,眼中光芒又柔和了几分。
洪林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只是眼眉一挑。
裴虎后面进来,恰好撞到这一幕,惊得“咔嚓”一声,下巴脱臼了。
这还是他们那个冷酷威严的睿王吗?
洪林抬手顺势帮他安好了下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这……”裴虎说话舌头都开始打结,手舞足蹈的表达他混乱的思维。
洪林看不太懂,但大致能猜出来他的意思,一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以后这种事还会有很多,慢慢就习惯了。”
慢慢习惯?
他习惯的了吗!
想象一下一个经常杀人放火的人,突然开始救死扶伤,那能不惊悚吗!
洪林再没理会他,目光挪回床上。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老头儿施针完毕,整理针囊,“一会儿我再开个方子,请务必让她按时吃药。”
他说到“务必”两个字的时候,刻意抬起头盯着李珺焱。
在他心里,这睿王,俨然成了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接过药方的那一刻,李珺焱感觉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有了喘息余地,忙吩咐洪林出去抓药。
门一开,香兰第一个冲了进来,双手捂着胸口紧张怯怯的看着李珺焱,“王爷,我家小姐她……”
“无碍。”
两个字,香兰激动的泪花又在眼底打转。
太好了,小姐没事。
秋收上前,安抚了她几句,拉着那老先生去领钱。
临走时,李珺焱抬手叫住他,“老先生请留步。”
“睿王还有何指教?”
“敢问老先生,可愿留在王府?本王定不会亏待了你。”
那老头儿连忙笑着摆手,“王爷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人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束缚,大抵是跟这姑娘有缘,才进了王府两次,否则老头子我,恐怕这辈子也不会跟达官贵人有什么牵扯,还请王爷见谅。”
李珺焱颔首点头,吩咐秋收给他多拿点银两。
那老头儿十分开心,笑的绿豆大的眼眯缝在了一起。
一只脚迈出门槛,他回头道,“老夫名为连安,若是有事,可去城外庙里放上一株墨梅,老夫若是瞧见,就会前来寻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