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意,我很想帮你,只是,我,真的不知要怎样才能帮到你。”西鸢萝言真意切,语中颇有些为难的意思。
荀意抬头看向西鸢萝,见她眸中神情真挚,这才下定决心,说道:“我,想要一份工作。”
西鸢萝楞了一下。
林恒却在边上说道:“早说嘛。这个容易,回头来我们公司,职务随你挑。”
林恒满心欢喜,认为任务总算完成,可谁成想西鸢萝却反对这个提议。
“不行。”西鸢萝说道:“你还在读书呢,要是出去工作,影响学业可怎么办?”
京华大学不像一般大学,他可是出了名的学业繁重,光应付各种科目的考试就让很多人喘不过气了,更别提什么半工半读了。
西鸢萝的关切在荀意的心里划过一道暖流,脸上不觉也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她略有点羞涩地说道:“没事的,我在高中的时候就是半工半读,并没有影响到学业。更何况,你不也是一边读书,一边开着公司么?”
西鸢萝想开口反驳,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她总不能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前生的底子,大学里的那些课业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会不会影响学业,她自己心里清楚。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成全她呗。”林恒在边上淡淡地说道,他反身坐在凳子上,背靠着八仙桌,左手手肘搭在桌子上,右手随意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歪着头,态度随意,看上去有些懒散,但又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一些洒落不羁的味道。
荀意感激地看向他。林恒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屋外的阳光斜照进来,恰好落在他的身上,脸部一半沐浴在了浅黄色的光晕之中,一半光亮,一半阴暗,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加生动,犹如摘仙一般。
荀意不由得看痴了。
“再说了,反正读书就是为了赚钱,只要赚到了钱,就算不读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恒低头拨弄着戒指兀自说道。
西鸢萝不由得嗔了他一句:“你这是什么破理论。”
林恒抿唇一笑,抬头,不偏不倚,正好撞上荀意痴迷的目光,不由得楞了一下,但随即眼角弯弯,笑意更加盎然,竟是带了点挑逗的意味。
荀意半晌之后才回过味来,赶紧低了头,只觉脸上火辣辣地,心中羞愧无比。
虽然林恒背对着西鸢萝,她看不到他在搞什么鬼,但见荀意脸色娇红,羞涩无比的模样,也就猜到了□□分。当下立刻就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说,你去我公司上班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林恒是个花心大萝卜,向来以勾引女人为乐,万一荀意真看上他,陷进去,那她可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在回去的路上,林恒开着车,脑海中却始终回想着荀意看着他的时候,那种痴迷,惊艳的目光,又想着她那红扑扑的脸蛋还蛮可爱的,于是越发觉得有趣,脸上不知不觉就含了几分笑意。
西鸢萝瞅了他好几眼,越看越觉得他像只正在发情的公猫,在他第n次默默发笑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我说林少爷,你专心点开车好不好?”
西鸢萝的话将林恒从泛滥的优越感中拔了出来。他只好坐正了身子,一直摸着下巴的左手也规规矩矩地放回到方向盘上,双目注视前方。
西鸢萝看着不情不愿的样子,心中越发想要亏他,就含笑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
林恒问:“像什么?”
“像我家那只发情的公猫。”西鸢萝说完,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喂喂喂,你要不要这么毒?”林恒不满地道:“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多的是绝色女子,我会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而发情?简直笑话。”
西鸢萝顿了一下,脸上笑意宛然,这家伙,似乎忽略了她话中的要点。她说他像只发情的公猫,而他的回答,却侧重于解释他发情的对象。如此欲盖弥彰,西鸢萝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对荀意产生了兴趣?如果是,那可真是热闹了,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执着的安惠伶,如果再来一个荀意,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难道她的公司以后每天都要上演八点档情感大戏?
西鸢萝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她也挺八卦的。
不过八卦归八卦,荀意好歹是自己同学兼舍友,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警醒一下林恒的。
“玩笑归玩笑,我提醒你,荀意她还是个孩子呢,你可别真去招惹她。”
林恒见西鸢萝明明一脸幼稚,却表情凝重,说话老成,不由得好笑,“她还是孩子,那你又比她大多少?”
“跟你说正经的,别嬉皮笑脸。”上次因为白妃娟,安惠伶搞出了那么大的事,若是再来一个荀意,谁知道她又会生出什么乱子来。她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公司成为他们爱情斗争中的牺牲品。
“我心中有数。”
林恒这句话等于是在跟西鸢萝保证。西鸢萝放下心来,这个林恒虽然生性不羁,但总算是个言出必行的。
车内一时无话,林恒专注开车,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道:“你那么关心荀意,刚才为什么却要骗她?”
“骗?我骗她什么了?”
“少来”林恒鄙视了她一眼,说:“你说要关闭公司,是假的吧?”
……
西鸢萝的脸上略显尴尬,呵呵干笑两声,说:“周老伯前两天刚刚研制出了新的秘方,我正准备投入生产。”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没有原先那张秘方,公司照样可以正常运转。
林恒抛给她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然后颇有些不以为然地道:“齐怀渊常说你乖巧柔顺,像只猫咪。但依我看,你根本就一只机灵狡诈的小野猫。”
西鸢萝欲要反驳,但他又紧接着道:“不,或许你其实不是猫,而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狮子。”
说道最后,林恒的眼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认真与探究。
西鸢萝也不生气,伸出双手,做爪子状,作势欲扑向林恒,“是,我就是一只凶猛的狮子,小心到时候我把你们一个一个都吃掉。”
林恒被她逗笑了,“想吃我?你还嫩着呢。也就是齐怀渊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看不清你的真面目。”
这下西鸢萝可真有点不乐意了,忍不住嗤了一声,抱怨道:“被你说的好像我有多面目可憎似的。”
林恒赶忙否认,“哟,我可真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为人善良,没有害人之心。只不过,在齐怀渊的心里,将你太过美化了。这并不是好事。要知道,人都是有缺点的。尤其像我们这样的出身,谁心里没点弯弯绕绕?更何况你还摊上了那样一个继母。若是真的纯善柔弱,只怕你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林恒的一番话,颇有些推心置腹的味道。西鸢萝心下不免也有些动容和感激。她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要在齐怀渊面前展露本真的一面。
在爱情中,人们总是自然而然的想要将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爱人面前。她也一样。况且她跟齐怀渊总是聚少离多,是以她在他面前总是乖巧柔顺,就算偶尔撒娇任性,也不过是玩闹逗乐,想引他注意之举。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安静而从容的。很多事情,她都喜欢独自去面对,而不是向他倾诉,寻求帮助。
现在想来,他们之间仅有的几次争吵,也是因为齐怀渊想要干涉她的决定,而她视之为底线,绝不肯退让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