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管家连屋子都没有踏进去,门内松软的土质里,随处可以见爬动着的蜈蚣、还有些根本叫不上名字的虫子。
墙角处一个黑影蠕动了一下,虽然院子里被月光照的通明,管家还是被吓得后退了半步。
“老爷让奴才来通知少爷。”管家耳边能听到铁链摩擦的声音,从墙角处开始响起,“伯玄昭做的那些,让少爷明日全担了。”
说完之后,直接转身走了。
扭头的一瞬间,他看到院门口的何叔,用极其凶狠的眼神看着他。再看过去,发现何叔还是弓着背,眼睛瞧着锃亮反光的地面。
待管家走后,何叔才关了院门,一步一挪的往屋里走过去。那院门口不用他守,这座院子怕比皇宫守卫还严。
“少爷,老奴进来了!”何叔敲了敲门,说话的声音也极轻,比任何人的慈爱都多。
过了很久,何叔一直维持着耳朵贴近门的姿势,月光都换了个方向照。门才从里面打开了,泥土和鲜血混合的味道,闻着就苦涩的不行。
赵禀霖的脸被头发挡着,双手断了一般垂在身侧。“何叔今晚就在院子里歇了吧。”
“好——”何叔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帕子,白的晃眼。抓起赵禀霖的一只手,仔细的帮赵禀霖擦着手。“那少爷早些休息。”
最后那句话,说的有些哽咽。
沉默着擦完两只手,好像看不见帕子上又黑又红、沾满了粘液似得,又折了几折,塞进袖袋里。
转身,脚下蹒跚。走到院子里,到靠墙的地方有一个油纸包,把里面的一条被子展开,半块铺着半块盖着。
等他躺下,才又听到关门的声音。然后是悉悉索索的锁链声,一声一声渐远。
“看过了?”夜半时分,长贤山庄汝凉钰的屋子里,放着床帐。伯玄昭的声音,倒是没有一点睡意。
伯玄昭侧了侧身子,把原本躺在他臂弯里的汝凉钰环抱住,手上力道放重,在汝凉钰后颈处凹陷处按揉。
“启禀殿下!”站在帐外的影三,离床帐有三步远。“赵禀霖院子里守卫森严,就算是八名影卫全部出动,也闯不进去。”
“赵府你进得去?”伯玄昭手捏着汝凉钰的耳垂,来回摩挲,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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