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汝凉钰确实没有睡好,汝申岭告诉他五月十九会有大雨后,他就在想这件事情。到了李家庄,又刚好看到一本标明各种药草用处的书,就翻了翻。等到有了对策的时候,鸡都打鸣了,今早又急着和李长生商量。
睡觉时间,堪堪一个半时辰。
这会儿靠在伯玄昭身上,后背处能感受到身后人的心跳,头歪了歪,睡意更浓。“别走。”睡着前,汝凉钰动了两下嘴巴,伯玄昭离得近,听得清楚。
手在汝凉钰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我陪着你,睡吧。”一边的小桌上还摊着一本书,足有三寸厚。上面画着各种药材的样子,旁边还有注解,长于何处、何种功效。而停在的这一页,刚好是介绍茱芷。
看汝凉钰已经睡熟,伯玄昭把他抱起来往内室走。一直在外间待命的银子,一看伯玄昭抱着人出来,连忙走进去把床上的被子掀开,又悄悄退了出去,和元锁守在门口。
伯玄昭将人放进被窝,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就低着头看着汝凉钰。这张脸,他前世最后三十年,每一夜都会梦到。低头,轻轻的吻在汝凉钰的嘴唇上,没有深入一步的动作,过了会儿才起身。
昨晚定是为了蝗灾之事,很晚才睡。伯玄昭只觉的心理暖烘烘的,汝凉钰这么做的原因,他懂。这一世,汝凉钰没有在被他救了之后,说以后嫁给他。那他愿意等,现在看来等的颇有成效。
第19章
知州衙门内堂,坐了一屋子的人,首位的伯玄昭脸上没什么表情,搭在桌子上的手,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元锁站在伯玄昭身后,也大气不敢出。
“启禀大人,知州大人他……”一个小衙役跪在地上,浑身上下哆嗦个不停,平时他也是跟在方英才左右,狗仗人势。就现在堂上坐着的绝大多数人,以前见了他都要点头问好,哪知道现在来了这么一位大佛。
伯玄昭敲打着桌面的手,顿了下。却是连眼皮都没抬起来,“赵禀霖!”坐在下首第一位的赵禀霖,闻言站了起来,等候伯玄昭的命令。“你亲自带人去找,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仓渝城能有多大,让方大人脚程耽搁的不能准时到这儿。”
衙役一听这话,身子软的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在整个长黎自称本宫的,除了当今太子还能有谁。“殿……殿下……”衙役整个人都要缩成一团了,“方大人昨晚……昨晚去了……去了一条红……”
伯玄昭挥了挥手,上来几个侍卫就把趴在地上的衙役拖了出去。“玩忽职守,耽误政事,就打一百大板吧。”被拖出去的衙役,面如土色,双眼无神,再挣扎不起来。
棍棍到肉的行刑声,夹杂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血腥味开始逐渐蔓延到内堂里。当初被这个小衙役为难过的官员,心里不住的笑,但更多的是心惊胆颤。
“仓渝守军何在?”堂外行刑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落针可闻的内堂里,伯玄昭的声音不大,就逼的一众人一头冷汗。最末的位置上,站起来一个魁梧的汉子,“臣见愁见过太子殿下。”
伯玄昭从杯子里蘸了点水,指尖在桌面化勾画,“仓渝驻军几何?”见愁虽仍然跪在地上,但脊背直挺,和堂上那些怯懦的酒囊饭袋明显不同。“仓渝驻军共2800人。”
一阵抽气的声音,伯玄昭勾画的手指顿住,挑起眼尾看着堂上这些人。前世之所以仓渝州的情况会这么差,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仓渝州下属县镇几何?”
“回禀殿下,仓渝州下属县镇大大小小三十有余。”这见愁脸上恶相丛生,身材又颇为魁梧,一看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官,现在看来却远非如此。
伯玄昭一扬袖子,桌边上放着的茶杯便被甩了出去,咔嚓一声碎裂。“殿下息怒!”本来就坐立不安的众人,身子几乎都是从凳子上滑下去的,扑通栽在地上。“殿下息怒!”元锁跪在伯玄昭脚边,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