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凉钰伸手抓住伯玄昭的手,皱着眉看着伯玄昭的额头,“别乱动这儿。”本来绷着一张脸,手被汝凉钰抓住拉下,伯玄昭对汝凉钰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
汝申岭极力在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默念这是他侄子的救命恩人、这还是他侄子的姻缘,心平气和。“恕我无能为力。”废话,他是会卜卦,但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好嘛。
“嗯。”伯玄昭垂着眸子,食指和大拇指合扣,捻着汝凉钰圆润的指腹。“那庄主看火攻如何?”
前世那个新科状元是一个农家汉,曾经因为屡试不中,一气之下就回家种田去了。从仓渝州来的加急文件,几乎半天就到一封。御书房里跪了一地的人,伯玄昭一把扫掉了书桌上的烛台,火星溅到了一旁的布帘上,没有一个人敢动。
也是巧合,这时候一个蛾子,直直的撞到了布帘上的火光里去。新科状元许是也吓坏了,颤颤巍巍的话都说不全,提议火攻。在田间地头,很常见的是几个小毛孩围在一起,点个小火堆,烧蚂蚱吃。
“此法可行。”汝凉钰点了点头,看着伯玄昭的侧脸。这人不嬉皮笑脸的样子,看起来……伯玄昭感受到汝凉钰的目光,扭脸对汝凉钰眨了下眼,手上的动作重了下,让汝凉钰的耳垂又红的要滴血。
汝申岭移开了眼,继续默念情理之中。汝凉钰不再看伯玄昭,坐直了身子,“离明两重,火性炎上。”这倒是提醒了汝申岭,昨晚频繁出现的离卦,他将这卦象看成了蝗虫过境、饿殍载道、怨气冲天。却不想,原来是这个意思。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汝凉钰扭头去看伯玄昭。只见他两眼虚晃,不知道在看哪个地方。“昭?”汝凉钰晃了下手,探寻的眼神看着伯玄昭。
“嗯?”前世的这个时候,也是蝗灾。他母后死去,父皇当时也已经被馨妃控制,他处处受制也不容易见到汝凉钰。“那我去和右相商量一下。”伯玄昭对汝凉钰安抚的笑了笑,这一世一定要护这人周全。
宗安听福伯说,伯玄昭带了一个人来,那个人头上戴着白纱笠帽。宗安立马就扔下了一桌子的账簿,下楼来看那个人,十之八九就是他外甥的心上人。
刻意放轻了脚步,猛地一推门走进去。他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他的外甥在坐在椅子上,抬着头。推门发出的声音,让那人的手一抖,就戳在了他外甥的额头上。
“疼!”宗安想请全京城最好的大夫,来看看他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是他那个比宗平还深沉的外甥吗?
那人回头看了宗安一眼,听到伯玄昭的声音后,又低着头在他的额头上吹了吹。“好了!涂了药很快就会好。”伯玄昭着急拉着他出来吃饭,汝凉钰没办法只好把药揣在身上。到这儿了,才给伯玄昭的额头上药。
宗平看着伯玄昭额头上,指甲大小的青紫,挑了下眉毛。“我叫宗平,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才不看伯玄昭让他滚出去的目光,这是他开的酒楼,他想在哪就在哪。
“汝凉钰。”汝凉钰抿了口伯玄昭给他倒的茶,微阖着眼。当今皇后闺名宗雨桐,是前朝宰相宗楼的女儿。宗楼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宗平在朝为官,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小儿子便是叫宗安。
这人,是伯玄昭的小舅舅。
“早就听说国师大人的容貌,天下无双啊。”宗安说每个字的时候,都看着伯玄昭。这个少年老成的外甥,脸越来越黑。“我说福伯怎么特地通传,说我外甥带了一个带着白纱笠帽的人来……”
汝凉钰将茶杯放到桌上,“自小如此,便习惯了。”他由于身份的特殊性,还有自身性子的原因,平日里不经常出府。但就那少有的几次出府,婶娘回来跟他说,外面的人都传说:长贤山庄的国师大人容貌天下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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