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女人去世之后,她就甚少联系我们了。
然而我对迟成总是怀有着照拂之心。
迟成从小就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粉嫩的baby脸颊,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米其林手臂,香肠腿,软软的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
长大了,更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一个,只可惜我们随着年龄的增长,彼此性格和兴趣的不合,渐渐不再亲密。
韩若一直以为我第一次见到是他在人大北门的围栏上晃晃悠悠下不来的窘样。
其实不是的。
一楼大伙食堂那么广阔的大厅,人头攒动,目光无意之间一撇,就再也无法挪开。
张扬的漂亮的凤眼,肆意的自由的笑容,那样的明朗和阳光是我淡色的生命里未曾出现的光彩。
在一家普普通通的咖啡店里,他在我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
我笑言其他,但是留给了他自己的名片。
这样的男孩子,就夏日里迎风的树木,骄傲肆意又聪明。
还有那一次大半夜的跑来医院,冲动任性,同时也震撼人心。
看着他在休息室睡着,我的心柔软到不可思议。
空寂孤独的生命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手机不再只是工作工具,下了手术台,收件箱一定有几条短信,短的类似“在干吗?”“想你了,你想我了么?”长的则是五花八门,甚至有各式各样的荤段子。
有些幽默的笑话,看完忍不住笑出来。
到底是没有忍住。
告诫过自己,这不是一个我可以招惹的男孩子,或者说是男人,可是终究没有抵住诱惑。
自从清楚了自己的性向后,就没有抱有能够和一个人相扶到老的希望,但是总归是想过,什么时候找一个人,过一段有两个人的日子,不必惊心动魄,但毕竟不孤独寂寞。
哪里敢奢望什么爱情。
爱情是多么脆弱的东西,曾经爱到痴狂的那个我要称为母亲的女人,不是只因为不甘寂寞就扔下丈夫和孩子和无数男人风流几度?
我要的不多,只不过是两个人不吵不闹,安安稳稳,互相照顾,过一段日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