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赵枚问。
“他说,姜琴啊,我跟你还没过够。”姜琴是外婆的名字。
赵枚叹息,我扭着脸不想在她面前表现脆弱,看见如春耳朵上海挂着口罩,小跑着过来。
他站到我旁边,我就势靠到他身上。
也许是30秒,也许是一分钟。
我抬头看他,“没事儿了,赵枚这会儿有空能陪我说话,你快去忙吧。”
赵枚望着他的背影,“你看他忙,还不是为了你外公。这个年纪的病人,特别容易出现并发症和手术后遗症,昨天刚送来那会儿,别的组都不愿意做,苏立拜托了老同学我们组才接了他。本来组长来了是想要劝回去的,可是苏医生直接去找了主任,这不为了这个手术,今天上午这都第二次讨论会了。”
我的指甲刮着瓶子上的商标,赵枚接着说:“他对你,真是足够掏心掏肺。”
我大一的时候就学过管理学,知道等级链的意义,知道在医院这样讲究资历的管理幅度小的的组织里面,越级是什么程度的一件事情。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赵枚。
外公还说:“我想要治,我还没活够,还没看见宝娃娶媳妇。”
四岁的时候,我写不好阿拉伯数字,他气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没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
六岁的时候,上小学,他骑着一辆自行车带着我穿梭在城市里,雷打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