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柳依依在信中先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自己的刺绣并没有进步,然后用很大的篇幅都在羡慕自己邻居院子小姑娘的哈巴狗儿,让范晟睿忍俊不止,他似乎一闭眼就能看见那个如花骨朵儿一般的小姑娘站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一脸的期待之情。大概连柳依依自己都没有发觉,不知是不是前世种下的因,她总觉得自己无论做出什么事,大表哥都会包容自己的。

范晟睿在房中静默的将家中众人的信看了几遍,又小心的收起了,他吩咐书童为他磨了墨,给父亲、母亲写起回信来,而柳依依的,他想了一会儿,并没有回信,而是让京城的心腹帮柳依依找了一只雪白的哈巴狗儿送了过去。

范晟睿写完了信,看向了窗外的大雨,皱了皱眉,今年的雨水也太过于多了吧,他想了想,走出了门。

☆、第33章

范晟睿穿着蓑衣,有些神色匆匆,而他身后的小栓子有些着急的在他身后举着伞,“少爷,你这是去哪儿啊?”若是少爷在这边出了什么事的话,夫人第一个不饶过的,那便是他了。

范晟睿并回头看了看自己书童在雨中狼狈的模样,淡淡的说:“伞还是给你自己打吧。”小栓子摇了摇头,又跟上了自己的主子。

范晟睿走到乡边的河流在大雨中有些湍急,河边上的堤坝的泥土有些松动,却没有人在意。

他抿了抿唇,转身走到了县衙里,县衙中的陈县令正有些舒坦的躺在太师椅上,看着外面的雨。他见范晟睿走了进来,连忙坐起了身子,“咦,今日范通判怎么来了?”范晟睿是京城中的贵族子弟,小小年纪便下来历练,实在容不得他小看,不过他也从没想过让这位在这边参与什么真正的实事,只觉得让他在这边舒舒服服的呆着,到时候再将这座菩萨送走便是。

“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陈县令是否想过组织乡民修葺河堤?”范晟睿有些忧心的问道,他来这边就算被人无视个彻底,也想做一些实事。

诶,到底是从京城里来的公子哥,不知人间疾苦,这河堤是想修就修的么?县令暗暗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们这边每年都是这么大的雨,都没有出什么状况呢。”

“没有出什么状况?”范晟睿皱着眉头怒道,“难道要等出了什么状况才补救么?”他出身好,从小便被人捧着,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说的那县令浑身一震。

可是那县令也不是吃素的,每年修葺河堤的款项是下来了,但是被上面剥削到下面,还剩多少?与其头疼修葺河堤的钱,还不如捞个彻底,他心一狠,将这修葺河堤的钱全部隐了下来,天高皇帝远,谁又会关注怎么一条小小的河堤呢?“范通判,你知道这修河堤需要多大的力气么?你去乡中问问,有谁愿意出来修河堤?都忙着做自家的农活还来不及呢。”

“我记得修葺河堤是有经费的。”范晟睿咬着牙说道,却被县令一句轻飘飘的话压住了,“范通判,你虽然是京城的公子哥儿,但是这在防汛上面呢,就没有我们有经验了。”县令说完这句话又坐回了太师椅,这堤坝可是之前的一个防汛高手修建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今年夏天的雨水都算大了些又如何?这堤坝照样可以档住它!

“好!好!好!”范晟睿看了那县令一眼,连说三个好,转身离开了县衙,小栓子见自己主子这一幅阴郁的模样心中有些害怕,只怕范晟睿在这个小小县城中受到的挫折,是他有生以来最多的。

范晟睿淋着雨,又走到了河边,只见一个衣裳褴褛的老者站在河边,往堤坝下看,然后摇了摇头说了声:“作孽哟。”

范晟睿走了过去,站到老者身边问:“您为何如此说?”

老者指了指河坝,“这河坝年久失修,今年的雨水又如此大,只怕那下流的人们要遭殃了。”

“自从修了这河堤以后,再也没有来过洪水,您为何这么说?”范晟睿忍住了心中的不安,径直问道。

“再也没有遇到过洪水?那只是上游富人们的说法,你去看看那些下游的贫民窟便知道了。”老者又观望了一下河堤上的松动,“只怕今年上游也难保咯。”

小栓子在两人身后听得心惊肉跳,不由得出声说:“这位大爷,您别老说晦气话好不好?”

老者笑着看了小栓子一眼,“我从不打诳语,这条堤坝正是当年我哥哥建修的。”

真的还是假的?小栓子半信半疑的看了那老者一眼,又见自己的主子一脸踌躇的问:“若是现在来修葺这条堤坝,是否能逃避洪水?”

老者听了,脸上有些凝重,“冰冻非一尺之寒,这堤坝多年未修,只怕从里子就烂咯。”

范晟睿与老大爷并肩看着,看了那河堤良久,才脸上呈现出建议的神色,“您说,要如何降低河水蔓延呢?”

老者看了看范晟睿身上丝绸的衣物,笑说:“你且请我喝酒,我们再慢慢合计。”

“你是个老骗子吧?”小栓子在老大爷的身后怒道,但范晟睿却对老者抚了抚身体说:“您且请。”

范晟睿虽然出去了,但县令是派人偷偷跟着他的,他听说范晟睿跟一老者回去了,舒了一口气,“就怕是个死脑筋,一定要修河堤呢。”他在此县担任县令已久,知道自己不能再有什么出息,并不求改变,只求稳妥了。修河堤这样大的事,还是留给下一任县令吧,他打了打哈欠,又在太师椅上躺了下来。

老者跟着范晟睿进入了通判住的院子时并不惊讶,他早已打听到这位新来的范晟睿是个年纪不大,面上冷漠却十分热血,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故意在河边等着他了。

范晟睿叫下人给老者呈上了干净的衣物,两人换了衣物,才开始在榻变温了酒,开始说起河堤一事来。

“今年的雨太大,河堤承受不住。”老者并不故弄玄虚,直接说出了这句话,“通判必须组织青壮年在不远的山堆处挖了土,来河堤旁填着,而河流下游需要泄洪,只怕要搬走一些人了。”

“泄洪”范晟睿重复了这两字,他虽然刚出京城出来,但也曾从水利相关的书本中习得了若是泄洪不将民众疏散的话,将会造成大难。

“对,必须泄洪,不然整个河流将带来一场灾难。”老者饮尽了酒,看向了范晟睿。

泄洪虽然能保护到本县,但是河流下方还有一个县,若他们不做好准备的话….只怕会造成大的损失。

老者知道范晟睿在想什么,他捏了捏胡子,“建议我先扔这儿了,请通判速速下决定吧,只怕我们等不起了。”他悠悠然的将小酒壶带了出去,只剩下了一个人思考的范晟睿。

范晟睿在京城中是排的上名的优秀少年,身上也曾被寄予了无限的希望,可是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小县城里,却什么也不是,连下一个抉择都是如此的艰难。

“主子?”小栓子见范晟睿坐在榻上,闭着双眼,那火烛的光在他如玉的脸上闪耀,他有些担忧的说道。

范晟睿张开了眼睛,突然问道,“我离家多久了?”

小栓子弯了弯手指,对范晟睿说道:“三个月了呢。”

范晟睿的心中突然浮现了柳依依那一张鲜嫩的桃花脸蛋,他离开她已经有三个月了?她那么柔弱,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欺负,“修堤坝。”范晟睿嘴中吐出了三个字,利索地下了榻,他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能为她好好的撑腰,让谁也不能欺负了她。

小栓子看着自己的少年,心中产生了一股自豪感,却又有些担忧的跟在范晟睿身后,“少爷,夫人说了,您得全须全尾得回去啊。”

大林氏在范府中,并不知道她大儿子的窘境,要知道,这放儿子历练的地方,可是范大人好好挑选过的,那镇远县虽然边远了一些,但从未出过什么乱事,就连很多年前的洪灾,也因为县中有能人,修了一条河堤,将着洪灾给镇住了。

柳依依看到范晟睿叫小厮给她送的哈巴狗儿,十分喜爱,她将刚断奶的小奶狗抱在怀中,有些惊喜的给它喂了一些牛奶,站在大林氏身边撒娇道:“还是大表哥对我好。”

大林氏对哈巴狗儿并没有什么兴趣,但因为是大儿叫人送给柳依依的,也给哈巴狗儿多了几个关注的眼神,“是挺可爱的。”

这哈巴狗儿似乎知道自己的狗生是掌握在柳依依手中,对柳依依也是格外的亲近。

大林氏看到柳依依将哈巴儿狗放在大堂上,对着哈巴狗儿拍了拍手,发出了咯咯的笑声说:“小白,你快过来呀。”

哈巴狗儿摆着圆润的小屁股向柳依依跑去,惹得大林氏也笑出了声,可她又转眼想到大儿出门在外,又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柳依依的小白获得了丫鬟们空前的喜爱,那个女子不喜欢肉嘟嘟的可爱小生物呢?就连范嘉平在下课了后,也会跑到柳依依这边逗逗这只小白。

在范府的园子中,总会听得到柳依依带着小白玩耍的欢乐笑声。

呵….范如洁远远的看见柳依依便冷哼了一声,她算个什么?得了一只不知名的小狗儿便乐得跟什么似的,果然是目光短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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