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传说</h1>
大当家如果拒绝哪个人进入碧月村,哪么就意味着这人的商队永远也不能在沙漠腹地得到给养,这对于行走大沙海商道的客商来说,无疑就相当于从此休想再靠这条商道赚银子。当然了,想从这条道上去更遥远的地方,那也是难于登天。
可这个威胁对于云玄霜和晋安王来说,无关痛痒啊。
普通人要累死累活冒着生命危险花上至少一个多月才能走出的大沙海,用飞剑的话也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而已。
云玄霜转头看向从沙坑里出来的晋安王,虽是挖了深坑,这人仍然衣着整洁,甚至鞋子上都没沾上半点土的。
“只要大当家的将真正的线索说出来,欢不欢迎,这倒无妨,沙暴在即,大当家还不愿意说实话么?”
晋安王脸色一贯的清冷淡漠,只是此时的语气里又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燥。
云玄霜见他这般,便想着是不是晋安王方才看到了那些白骨有什么发现,当务之急,还是从这大当家的嘴里得到线索,不然真的沙暴来了,难不成要在这女人面前露了形迹不成?便尽量温言劝诱。
“正是呢,这里是荒野无人的地方,大当家说的什么,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们也可以保守秘密,大当家又何必害怕?”
此时日头已是升高,清晨的凉意散去,开始变得灼热,仿佛要把这茫茫望不到边的黄沙给烤化了去,然而却有一丝微风拂过,送来了泥沙的气息,这正是沙暴将至的先兆。
沙暴来时,遮天蔽日,如排山倒海,即使不被风暴卷走,也有可能被掩埋在沙海的深处,变成了一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的干尸。
行走在这条商路上的人都会跟有经验的老者求教,在行程里避开沙暴,但假如实在是倒霉碰上了,也是众人带着骆驼马匹紧密地围成大圈,头上顶着特制的蓬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而眼下,她可是孤身一人什么准备都没有带!
可为什么这两人却似完全不怕沙暴一般?
是了,他们连魔鬼的巢穴都敢打听,又怎么会害怕沙暴?
难道老娘就要跟着他们一道送命在这儿不成?
大当家的额头见汗,脸色却是一片惨白,声音都有些喑哑。
“哼,你们!你们既然这般不怕死,那我就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对天发誓,绝对不能说出这消息是从我这儿露出的!”
晋安王点了点头。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保证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大当家抬眼看了看天色,眼中流露出几分忧惧,终于下决心般地开了口。
“你们大陈朝军队,那一年来到西境,虽然说是要保护你们大陈的商队,剿灭盘踞在响石滩的马匪,哼,可其实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响石滩马匪才几百个人,哪里用得着数万的军队?”
大当家声音转为讽刺,“那一年,我虽然还不到十岁,可是也记得,西境到处都在传言,说大陈军队是要统一西境,要把全西境都变成大陈的地盘!”
“无稽之谈!”
晋安王冷然道,“西境大半都是沙漠,大陈食之无味,守之耗费,要来何用?”
当年他西征时,手上的军队就足以横扫全部的西境十国,要想开疆拓土轻而易举,只是,若着眼长远看来,西境虽然地域广大,物产也算丰厚,但并不是百姓生存的好地方,而且西境部族众多,风俗各异,民风彪悍强横,若真的归于大陈,治理不易,只怕弄不好,反而是乱世之源。
更何况,若真是吞并了西境,就要跟遥远的极西蛮荒大国接壤,那时又要增添大量兵力守卫彊土。
而西境这般的地形,又不利于补给运输,以大陈国的国力,守一时不要紧,怕的是天长日久下来,成了压在大陈百姓头上的一道重负。
所以当时虽有人建议让晋安王做那名垂青史开彊拓土的王者,晋安王思虑良久,还是只重重教训了西夷人,便领着大陈军退出了西境,但此一役后,西境诸国,莫不以大陈马首是瞻,几家打得再是一团乱麻,也没有敢去招惹大陈边境的。
大当家的哈哈一笑。
“不知这位客人是大陈国的什么身份?这口气倒是挺大嘛?难不成是个什么贵族?”
晋安王却是冷冷一瞥,并不回答。
大当家也没有究根问底,而是继续嘲讽道,“当然了,那只是一时的传说,后来这支军队把响石滩那群倒霉的马匪给剿灭了,却不安安生生地回大陈,反而听信了传言,要去寻找那价值连城,吃了可以返老还童的仙人草!”
“这支军队在西境可是来来回回,折腾了不少地方,有些胆小的国家,生怕招来祸事,听说大陈军经过,还巴结地送上酒肉女人,谁知道,这支好几万人的军队,却一夜之间就被灭了!”
大当家说到这儿,眼睛里多得是兴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