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玄霜跟小桃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不明其意。
“鲁婆婆呢,快请鲁婆婆出来说话,不然俺家这老的,可要冤枉死人了!”
老王家的红着眼睛,直愣愣地就嚷道。
王婆子晃了晃手里的布,冷笑道,“我看你怎么装!”
鲁婆婆不用人叫,已是听了动静惊醒了,揉着眼睛出来,见了这婆媳俩就有些诧异,“王家的,王嫂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咦,王嫂子怎么拿着这块布,可是王家的你不喜欢这花样了?要不我再给你换换?”
老王家的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指着王婆子数落道,“鲁婆婆你再不回来,婆婆可要冤枉死俺啊!非说俺是偷拿了她的银子去买的这些东西,还说什么是盗窃之罪!我呸!你一个老婆子哪里来的什么私房,不是偷偷从你儿子手里抠出来的不成?一家子人都舍不吃穿,日子过得难巴巴的,你倒是会攒!还平白诬赖好人!你不是说甚盗窃之罪么,走,咱就去里正家,让他给评评理!看是你故意生事儿,还是俺盗窃!”
王婆子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却仍是嘴硬道,“这布是人家给的也就算了,那你可敢对天发誓,这两天就没往你娘家捎钱?你这往娘家倒我老王家的东西,这也算是盗窃!”
原来昨夜里闹贼,王婆子今早听说了,就赶紧去看她藏钱的地方,这一看不要紧,却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铜子儿。
王婆子早年守寡,把独生儿子拉扯大,又给他娶了媳妇,如今孙子都有两个,王婆子便觉得自己已是对得起老王家,便在家里当起了甩手婆婆,有活计都推给小辈特别是儿媳妇去干,暗地里呢,又时常问儿子要零花银子,这王家儿子也精明,大头给了媳妇,余下媳妇不知道的那些,就都给了老娘,两头都不得罪。
王婆子零零碎碎地攒了好几年的银子,其实是心里看中了街上首饰店里的一只玉镯子,这眼瞅着钱够了就能去买了,这冷不丁地见没了,可不心急,这一心急,就想起她无意中发现,儿媳妇偷偷拿家里的东西,贴补在城外乡下的娘家,还有儿媳妇的箱子里,还多了块漂亮的花布。
那这回的银子,也必是儿媳妇拿去了。
肯定是大半贴补娘家了,余下的钱才买了花布。
这一个怀疑,一个冤枉,婆媳俩可不就吵了起来了,
“俺算是明白了,俺嫁到你们家十来年,生儿育女,起早贪黑地干活,伺候你们一家老小,俺娘家今年受了灾,俺才让鲁婆婆捎了一串钱,两样点心去,你就看在眼里肉痛得受不得啦!行,俺也不用你们娘俩撵俺,俺自己回娘家,你有本事就给你儿子再娶个好的来,让你好生享享当老太太的福去!”
一提起娘家的事来,老王家的就翻了脸,回家收拾了个小包袱,头一扬,扭身而走。
可把王婆子气得在院门口大骂,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同辈老婆婆上来意思意思地劝了两句。
这婆媳俩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去。
云家小院里的三人,都是无语。
鲁婆婆叹了口气。
“唉,都是穷闹的!”
今年碧枫城西郊这几个庄子,收成都不好,农家的日子不好过。
不然老王家的哪里舍得这般贴补娘家,有钱也得攒着给两个小子娶媳妇呢。
云玄霜心中一动,便问道,“婆婆,从城里到西上庄,路有多远?”
鲁婆婆听得一愣,“走路要两三个时辰,坐车要少些,但也得一个多时辰,姑娘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