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子玉的态度来看,这齐池和俞故渊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应该露出这样的破绽,那么现在是故意的,亦或是……不屑隐藏?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在对方眼里,自己应该也猜出了一二,叶玉珩心中的心思千回百转,但面上却没有一丝显露,依旧是浅笑的模样。
“举手之劳而已,”陆言蹊摆手,对叶玉珩的生疏恍若未闻,“玉珩与我这么客气做甚?与玉珩的合作,我也很愉快。”
说着,陆言蹊对叶玉珩眨了眨眼,既然让茹烟用威远将军府的名义去接触,对于自己的身份,陆言蹊就没有想过隐瞒,若是叶玉珩猜不出来什么,陆言蹊才要好好考虑与叶玉珩是否合作了。
因为陆言蹊对蠢货所有的容忍,都在安承继身上耗了个一干二净。
叶玉珩闻言,抬眼看着陆言蹊,神情有些恍惚,但没一会儿便回过了神:“我也同样愉快。”
颜子玉对于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并不清楚,看着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模样,只觉得两个人似乎很是合得来。
“叶公子的气色,看上去倒是比上次好了不少。”安景行则是看着陆言蹊与叶玉珩你来我往的样子,笑而不语,言蹊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地紧。
“心情好了,气色自然就好。”颜子玉看着好友与齐池相谈甚欢的模样,也勾了勾唇角。
现在的玉珩虽然比起以前性子要沉稳一些,但却说不上阴沉,以前的玉珩,就像一直生活在阴暗的角落,终年不见阳光似的。
现在玉珩虽然不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大笑,不讲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没心没肺的模样,但至少,也学会了怎么发自心底地笑,至少也找回了以前的快乐。
“现在来,是准备参加科考了?”安景行可没有忘记,当初云瑾瑜问颜子玉是否参加科举的时候,颜子玉的反应。
“当然!”颜子玉听到安景行的话,点了点头,眼睛似乎都在放光,与几月前犹豫不决的样子,判若两人。
“子玉你的态度转变地够快的啊?”陆言蹊也发现了颜子玉的不同,若是勉强,绝不会是现在的状态,此时的颜子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战意,似乎不夺魁首,誓不罢休。
颜子玉听到陆言蹊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宋之骞看着颜子玉此时的模样笑了笑:“可不是?不过这可就要感谢我们的皇上了。”
“哦?”陆言蹊挑了挑眉,这与景行有什么关系?
“之骞!”颜子玉听着宋之骞的话,叫了宋之骞一声,而后便瞪了宋之骞一眼,不过那眼神,却也不像生气与责怪,倒是有些像害羞。
“唔……子玉不让我说。”宋之骞见颜子玉这样,也打住了话头,转了转眼睛,不再说话。
但陆言蹊却饶有兴致地看着颜子玉,若是其它的,那也就罢了,但只要与安景行有关,陆言蹊就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颜子玉将陆言蹊的神情,就知道估计是不说不行了,挠了挠头:“就是,我……那个,不是很喜欢,以前的……”
颜子玉说的很模糊,即使此时江山易主,但安睿到底是安景行的父亲,也容不得百姓妄自议论,但陆言蹊和安景行却听明白了,怪不得当初外祖提到了颜家的祖训,当时陆言蹊还在想怎么平白无故提到祖训,倒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现在这位你就喜欢了?”陆言蹊看着颜子玉的眼中有一丝了然,以前的不喜欢,所以不想来科考,现在科考这么兴奋,可不就是喜欢了吗?
等等,似乎有哪里怪怪的?说完之后,陆言蹊就觉得有些不对。
还没等陆言蹊反应过来,安景行便已经瞥了陆言蹊一眼,别的男人喜欢自己,这个小妖精就这么高兴?
陆言蹊在感受到安景行的目光后,只觉得背脊一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听到了颜子玉的话:
“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喜欢的人是之骞!”说着,颜子玉瞪了陆言蹊一眼,他现在在怀疑陆言蹊到底会不会说话!自己不喜欢安睿,不代表他喜欢安景行,他只不过很是欣赏安景行的才华罢了。
陆言蹊听到颜子玉的话后,终于知道刚刚自己是哪里觉得怪怪的了,在一联想安景行刚刚的反应,连忙开始顾左右而言它:
“那接下来几日,子玉是怎么安排的?”
这个转移话题的样子,落在安景行的眼中可以说是极为僵硬了,安景行勾了勾唇角,准备等回宫之后,再好好告诉言蹊,什么叫喜欢。
“我和之骞明日打算……”颜子玉也没有将刚刚陆言蹊的话放在心上,开始给陆言蹊说着自己的行程安排。
而叶玉珩则是看着陆言蹊和安景行的互动,眼睛眯了眯,原本心中还有些不确定的事,就隐隐有了决断。
“天色不早了,你们住在哪里的?”聊了一会儿后,颜子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不知不觉一个下午便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在城西,借住在故渊表亲家中。”陆言蹊将一开始便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京城中的分布很是严格,皇宫在城北,富商巨贾以及小官小吏则在城东,城西则一般是皇亲国戚以及勋贵世家。
所以在陆言蹊说出城西之后,颜子玉的眼中划过一丝讶色,又有一丝了然,安景行这样的人,的确不是小家小户能够培养出来的。
不过城西……
“俞家?”颜子玉试探性地问着,但这也不应该啊,俞家有双姝,除去早逝的皇后娘娘,另外一位也是家在京城的,况且如果是表亲的话,姓俞似乎不合常理……
“不是。”陆言蹊摇了摇头,摇头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陆言蹊这也不算撒谎,他与安景行在城西,自然是住在太子府的,轻易不会去俞家,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搬出来了。
颜子玉听到意料之中否认的答案,也不再说什么,陆言蹊否认之后不再说话,便是不想表露身份,自己再问,可就不识趣了。
安景行和陆言蹊将颜子玉不问,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之后,向颜子玉等人告辞,时间不早了,等他们回宫,还有一截路。
“等等,”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几人交谈的叶玉珩在陆言蹊和安景行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开了口,“前些日子家中的琐事,还没来得及感谢齐池,不知齐池可否赏脸,与在下单独一叙?”
陆言蹊听到这话,再一看叶玉珩的表情,就知道是为什么了,看来这个叶公子,的确比较敏锐。
挑了挑眉,陆言蹊却摇了摇头:“今日时间不早了,恐怕不方便,不若下次,我做东,请叶公子单独一叙,叶公子最近,也是需要养精蓄锐的时候。”
最后一句话,陆言蹊说的很是意味深长。
叶玉珩听到这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是玉珩疏忽了,便依齐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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