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悠着点。”陆言修挑了挑眉,对安景行突然转变的原因他并不清楚,但依照他对小弟的了解,若不是有把握,不会让安景行做出不合时宜的事。
陆言蹊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见好就收,最近几日安景行已经收敛了不少了,抬眼看向陆言修:“二哥还是打算一直等逍遥王吗?”
上次与陆言修见面的时候,陆言修就说暂时不会离京,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陆言蹊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暂时先这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陆言修点了点,安景瑞现在的确走不开,不仅是因为杀手的缘故,还因为安承继病重的缘故,安承继病了,以前安承继的事,基本都落到了安景瑞的肩膀上。
“我决定过段时间亲自去一趟通州。”安景行那边的思想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陆言蹊说什么也要去一趟通州,想着,陆言蹊转头看着陆言修,“二哥就不觉得,通州这个地方,有些奇怪吗?”
陆言修听到这个问题后,眼睛闪了闪,眼中划过了一丝不慎明了的光芒,看着陆言蹊:“奇怪?小弟是指哪个方面?“
“各种方面,从人文环境,到地理环境,都很奇怪。”陆言蹊看到陆言修的表情,心下跳了跳,似乎明白了陆言修的意思,似乎又没有明白,总归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严重排外,悍匪横行,朝廷官员不做为,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最重要的是,位处西南,都让陆言蹊觉得奇怪。
“的确很奇怪,”陆言修说着看了一眼陆言蹊,状似无意地说着,“小弟上次说在找人,你在找什么人?通州这个地,还能有什么人让小弟这么大费精神?”
“没什么,只是一个故人。”陆言蹊没有说出实情,不是不相信陆言修,而是这件事牵扯太大,先皇后死于难产,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想要推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确凿的证据,陆言蹊不想将二哥牵扯进来。
就在陆言蹊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了来自二哥的声音,让他的心中提起了警惕:
“逍遥似乎也在通州找什么人,好像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陆言修这句话刚说完,便看到了小弟脸上一闪而过惊讶的神情,一时间,陆言修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继续向下说去,“现在应该快找到了吧。”
通州找人,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不是陆言蹊心里想的多,而是太巧了,再联合这几次的情报,另外一股找人的势力,明显比起他们要顺利很多,让陆言蹊心中的怀疑更甚。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与打探,陆言蹊现在已经不相信有关“通州”的任何巧合了,想着,陆言蹊抬头看了陆言修一眼,想要从二哥的神情中看出什么来,却见陆言修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祖父祖母都等急了,先过去吧。”说着,陆言修也不管陆言蹊的反应,先一步从屋内走了出去,似乎刚刚提到的事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陆言蹊看着陆言修明显带有逃避性的动作,望着陆言修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中闪过了偶然见到的,二哥与逍遥王相处的画面,一时间,陆言蹊心向下沉了沉:二哥,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第96章 取名
“好了, 言蹊,少喝一点。”安景行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的陆言蹊似乎尤为高兴,对于外人的敬酒几乎来者不拒。陆言蹊虽然在京中名声不好, 但依旧有一些“狐朋狗友”, 原因无他, 陆言蹊家世不俗,为人仗义,而且极为护短,性格使然, 即使是关系并不是非常好,只要在同一个圈子中的人, 对陆言蹊的好感度都不低。
陆言蹊自嫁入太子府后,就没有和这些狐朋狗友们一起“鬼混”过了,难得见一面,又碰上了陆言蹊心情好, 自然就没有节制地灌酒。而其它与陆言蹊关系不好的人,见到陆言蹊来者不拒的态度后,自然也上来和陆言蹊推杯换盏,一时间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都凑到了陆言蹊身边, 反而让陆言蹊成了第一个喝醉的人。
陆家的男儿酒量都不低,能够把陆言蹊灌醉,着实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豪迈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忧,终于忍不住上来阻止各方来客劝酒的行为。
“没,没事……今儿……个,大哥大婚……高……高兴!”陆言蹊的确非常高兴,刚刚与祖父祖母交谈了不短的时间,再加上今日大哥大婚,更重要的是,就在今晚,陆家就会又增加一个新丁,怎么能不高兴?
“好,高兴,”相处了这么久,安景行还能不了解陆言蹊的性子吗?越是不许,越是要与你唱反调,于是连忙顺毛摸,“但是还是要少喝一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继……继续!我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陆言蹊推了推安景行,一推,没有推动,再推,又没有推动,转头怒目看向安景行,这个人,真是扫兴,但就是这一看,陆言蹊发现了不对,安景行怎么变成两……不对,三个了?
陆言蹊想着摇了摇脑袋,又重新看了看安景行,发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又多了一个,安景行看着陆言蹊现在的神情,怎么会不知道陆言蹊现在已经醉得不行了?抬眼扫了一眼想要上来继续敬酒的人,安景行直接将陆言蹊拉到了自己身边:“好,知道你高兴了,别动,来,喝这个。”
安景行说着,从身后的人手中拿了一杯解酒茶,抵到了陆言蹊唇边,此时的陆言蹊已经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感觉到唇边的茶杯,张嘴就喝,虽然感觉到了味道不对,但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最后任由安景行将一杯解酒茶都灌了下去。
刚刚被安景行看了一眼的人只觉得遍体生寒,不是说太子很儒雅吗?刚刚那个眼神,简直比自家老祖宗的还让人害怕!不过想到近日里安景行的所作所为后,他也不敢上前来再劝酒,万一被现在的太子爷盯上了,可不比被小霸王盯上轻松!
而安景行与陆言蹊的互动也落在了在场的其他人眼中,一时间,京城的众人对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又有了新的认识,这样的默契与亲昵程度,即使是成亲多年的夫妻也比不上。
陆忠看着陆言蹊与安景行的互动,也有些欣慰,虽然刚刚孙子一再强调喜欢太子,太子待他也很好,但没有看到始终是不放心,他了解男人,也深爱着自己的夫人,自然能看出此时安景行的眼神代表着什么,陆忠从归家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等婚宴进行得差不多了,武将们闹着要闹洞房的时候,安景行终于起身,向陆家的人告了别,他在这里,若是一起闹洞房,估计其他人也放不开,现在言蹊也醉的不省人事了,安景行也想提前退场。
安景行的这个举动自然得到了陆家人的支持,几乎没有费什么劲儿,就将陆言蹊从陆家带了出来,就是陆言蹊喝醉了之后不是怎么老实,安景行无奈,最后只能将陆言蹊背在了背上,听着陆言蹊在自己身上“驾”“驾”地叫个不停,安景行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
“看见没?太子居然背着太子妃走!”在男人心中,背和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背着总会感觉矮人一等,结果刚刚安景行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不悦。
“刚刚我就想说了,听到太子妃对太子的称呼没有?直接叫名字!不愧是小霸王!”说这话的人,忍不住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啧啧,还说陆家会和太子府打起来,现在看来,悬咯!”另外一个人也连忙接了上来,要知道安景行和陆言蹊大婚的时候,京城中最大的赌坊可是开了赌盘的,就赌陆家和太子府什么时候会因为陆言蹊翻脸,现在看来,庄家要通杀了。
好在几个小声嘀咕的人还记得现在在陆府,说过几句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陆家与太子府怎么样,说白了也与他们无关。
宿醉的后果,就是早上起来头疼欲裂。
“醒了?”安景行坐在床边,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陆言蹊,语气淡然,但是就是从这么淡然的语气中,陆言蹊却听出安景行生气了。
“醒了,景行,我头好痛。”趋利避害的本能让陆言蹊看着安景行撒着娇。
“还知道头疼!”安景行说着冷哼了一声,将桌上早已备好的解酒药端了起来,坐到了陆言蹊的身边,一口一口喂着他喝着。
“景行你怎么没去上朝?”陆言蹊一口口喝着安景行喂过来的解酒药,还不忘关心着安景行。
“我不去上朝,是和谁害的?”安景行语气冷硬,手中喂药的动作却非常轻柔,“喝得一晚上直哼哼,我还敢走吗?还问我怎么不去上朝!”
陆言蹊听到这话,不敢再说什么了,连忙喝着喂过来的药,生怕安景行更生气。
“下次不要再喝这么多了,酒量再好也不能这么糟蹋!”安景行平时也喝酒,自然不会阻止陆言蹊喝酒,但昨日陆言蹊的确是喝得太多了,比陆言泽那个新郎官喝得还多。
“我这不是高兴吗?”陆言蹊说着对安景行讨好地笑了笑,“大哥成亲了,过不了多久我就有侄子了,难得嘛!”
安景行听到陆言蹊这话,心中的那团怒火“噗”地一下就熄灭了:“言蹊很喜欢小孩?”
“当然,粉粉嫩嫩的,多可爱?”陆言蹊想着自己上辈子大侄子的模样,点了点头,上辈子自己的大侄子可怜,这辈子他不会再让大侄子失去父母了!
想着大侄子的陆言蹊并不知道,自己这句无心的话,给了安景行重重一击:言蹊喜欢孩子,但嫁给自己,注定了言蹊不会有孩子。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满面笑容的样子,原本到嘴的责备也说不出口了,只沉默地喂着陆言蹊解酒药。
陆言蹊说了一会儿关于侄子的事后,终于感受到了安景行的沉默,看着安景行满脸沉思的样子,终于开口了:“你怎么了?”
安景行看着陆言蹊满面疑惑的样子,又想到陆言蹊有一次对自己说,夫夫之间,重在坦诚,咬了咬牙后,终于将自己的思虑说了出来:“没有孩子,你会不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