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吗?”萧衍将秦锦打横抱起来,安稳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怕?”秦锦微微的一怔,“你是问我怕不怕忠义侯?”
“恩。”萧衍也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秦锦的身侧,手臂环绕着她。
“怕有什么用,怕他就能放过我?”秦锦微微的翘唇,“他能派人来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们也不能如此的被动挨打。”她勾起了手指轻轻的扯了扯萧衍的衣襟,“相公啊,我的身家性命就在你的身上了。你可要争气啊。”
萧衍先是一怔,随后闷笑了起来,“你要我如何争气?”
“那你自己去想。”秦锦将手探入了他的衣襟,稍稍的用手指抠了抠他胸口的皮肉,“反正我嫁给你,便是赖上你了。”
秦锦说完之后咬唇,这要她怎么暗示?总不能明了和自己的夫君说,去球!咱们造反吧,反正萧呈言也是一个坑货,你又是皇家纯正的子嗣后代,不如干脆你当皇帝算了。
哎呀,这话现在说会不会早了点呢?
秦锦看着萧衍帅气的容颜,忽然在想,上一世他是怎么想到要干脆将萧文筝给逼的退位了,自己当皇帝的?
难不成是看她在太后的位置上实在太累了?
西北流民之乱,漠北战事,柔然犯边,南方水患,现在秦锦光是想起这些字眼。脑袋还依然鼓鼓的痛。前世有段时间,她为了这些事情,几乎吃不下,睡不着。
秦锦还记得她因为水患之事在朝堂上大发了一通雷霆,几天未曾好好睡过,她一起身竟然直接栽倒在了朝堂上。
众臣哗然。
萧文筝吓的哇哇直哭。
是摄政王萧衍大步的走了过来,直接分开了围绕在她身侧的侍女们,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将她给抱进了凤翔宫里。
当然这件事情当时她并不知情。因为那时候她是晕着的,这都是后来听人说的。
她的额头上撞出了一个口子,流了好多血,被人救醒之后好几天都还是晕呼呼的。太医让她休息休息,她便将奏折搬入了凤翔宫。
也是从那时候起,萧衍进她的凤翔宫都不再找人通传,而是大踏步的长驱直入。
“在想什么?”萧衍察觉到秦锦的目光迷离,虽然是看着他的,但是却是没什么焦距。显然她又在走神,他按住了她探入自己衣襟的手,柔声问道。
“萧衍。如果我是太后,却因为政事晕倒了,你会如何?”秦锦问道。
“你是太后?”萧衍蹙眉,“又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没有。”秦锦微微的敛下了眼眉,幽幽的说道,“只是假设。”
“你总是在假设这些不会存在的事情。”萧衍勾起了秦锦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老是这样想?”
秦锦肯和他说,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每次秦锦总要提及此事就让萧衍不得不怀疑了。
皇后,太后什么的,她都已经嫁给他了,自然是远离了那些。这些都已经变成不再可能的事情。
“没什么。就是做过这样的梦。”秦锦一偏头,躲开了萧衍的手指,将自己缩入了萧衍的怀里,“你别放在心上。”
她若是只提一次,他或许不会,但是提了不下三次了,他又怎么可能当成耳边风。
“长宁。”萧衍摇晃了一下秦锦的肩膀,“你若是有事情,大可不要瞒我。你我已经是夫妻了。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吗?”
“哎呀,都说了没有了。”秦锦翻了一个身,索性不去看萧衍,早知道不问了。她是心底很想知道答案的。但是这些都是前世的事情,又只有她一个人是重活一回的,这些话问了也等于没问。
“那睡吧。”萧衍见秦锦不耐烦了,只能作罢。
她是赶了一天的路,累了,窝在他身边不一会就陷入了沉睡之中,但是萧衍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平日里不见她的时候想的要命,如今人就在他的身边,他又辗转难眠起来。
一是为了忠义侯想杀秦锦的事情,二却是因为刚才秦锦问他的话。
一贯头脑清明的萧衍现在脑子也被秦锦的假设给搅成浆糊了。
以至于未来陛下在睡过去之后,也做了一个梦。
朦朦胧胧之中,他似乎看到秦锦身穿着深?色的礼服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上,她依然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唯一不同的是,她不若平日里那么随意,而是盛装打扮着,高高的发髻上配着九凤朝阳的凤冠,让她整个人都如同一尊神圣而不可触碰的雕像一样。
她在睥睨天下,指点江山,萧衍努力的想看清楚是谁站在她的身侧,他忽然惊恐的发现,她的身边空无一人,就连他的踪迹都全然不见。
萧衍伸手想要去抓住她,将她拥入怀里,带着她离开,却怎么也碰触不到她……
萧衍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屋子里尚留有一灯如豆。映入眼帘的是他已经熟悉了的房间的。他忙侧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侧。
秦锦安稳的就躺在他的身边。
萧衍不由长嘘了一口气,发了一会的愣,随后失笑了起来。
真是被这个坏丫头说的,就连他都开始做这种不靠谱的梦了。
再度醒来,萧衍是怎么也不能入眠了。
他沉沉的看着秦锦的面容。
忠义侯已经起意,如秦锦所言,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忠义侯不会善罢甘休,除非……除非秦锦死,或者忠义侯亡。
萧衍的目光益发的深沉如海。
靖国公这几日回家的机会很少。
今日却是早早的敢在晚饭前就回了靖国公府了。
“灵儿。”他将自己媳妇给堵在了房间里,有点忧心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