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内吉梅丁走到了银行门口,他这才注意到,许多人手里都拿着存折本。
难道是银行统一更换银行卡?
内吉梅丁心下有些奇怪,他朝一名看起来比较老实的人问道:“嗨,兄弟,你们在这里排队是干什么呢?”
土耳其这个地方,阶级之间有着明显的对立,特别是近几年,资本垄断了各行各业,导致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出头之日。
穷的穷,富的富。
穷人连最基本的需求都只能靠手冲,因为女支院是垄断产业,价格昂贵,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为了生存,穷人的妻子或者女朋友只能在女支院工作兼职,但由于国企只要全职人员,所以就算是沦落到女支院工作,也依旧要被女支院各种资本盘剥。
不但如此,加之在红灯区是各种高犯罪率场所,为了保证女人的安全,男人只好晚上守在女友或者妻子兼职的私营女支院门口,用卑微的生命,去守护心里最后一点希望。
所以,内吉梅丁的问话,被问到的梅勒叮并没有回答。
他的妻子,晚上就在女支院兼职,有几次,他都看到内吉梅丁搂着他的老婆,走进了一家旅馆。
恨?
为什么要恨?
不是应该感激么?
梅勒叮还没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想过。
是因为消费者消费,才为女支女们一家提供了生活需要的钱,每当经济困难的时候,也都是这些嫖客帮助他们渡过了难关。
所以,女支女怎么可以恨那些嫖客。
人家是合法消费,让你赚了钱,并且让你最困难的时候度过了经济难关,又不是强奸你。
这不是应该感激才对。
当然,这都是年轻时候的想法了。
随着年龄与日俱增,梅勒叮才知道曾经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在这个世界,他根本就不会有出头之日。
而像他一样的穷人,在这个国家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如果不是那些腐败的官僚勾结贪婪的资本家垄断了所有行业,自己和自己的亲人,又何至于永远看不到希望,又何至于让心爱的妻子承受各种侮辱去赚取屈辱的金钱。
是自己不努力么?
自己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那些该死的资本家居然说是神的仁慈。
而他们,却利用权力每天纸醉金迷。
等着吧,该死的混蛋。
你们的钱,都将会变为废纸。
梅勒叮仇恨看了一眼内吉梅丁,眸子隐隐都是兴奋和期待之色,由于老婆的缘故,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的父亲是samsun港总经理,和财政司司长的儿子有着密切关系。
可内吉梅丁不知道啊。
以他的身份叫一普通人兄弟,就问个小事,不回答就算了,居然还敢跟自己瞪眼。
这还得了。
内吉梅丁感到自己被冒犯了,四周注视过来的眼睛更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份被人蔑视。
恼羞成怒,内吉梅丁一把抓住梅勒叮的脖子恶狠狠道:“嗨,我问你话呢,你没听到么?你们在这里排队干嘛呢?”
梅勒叮不敢反抗。
在这个国家,像内吉梅丁这样的有钱人是具有法律豁免权的,即便是杀了他,那也最多就是罚点钱罢了。
梅勒叮红着脸痛苦道:“你弄疼我了。”
内吉梅丁却不管这些,像是死狗一样将梅勒叮丢在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骂道:“混蛋。快点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突突突......
突然,趴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的梅勒叮,一个翻身爬起来,拔腿就跑。
内吉梅丁愕然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早知道,刚才就该一脚踹死这个低贱的平民。
但想起老大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内吉梅丁看了一下四周躲开的人群,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神让他打消了直接再问的想法。
想了想,内吉梅丁从兜里摸出来了一张一万面值的里拉。
贱民就是贱人,和蝼蚁一样,只要看到一点蝇头小利面包渣,就会忘记自己的朋友或者亲人甚至是自己在被欺负。
作为生意人,内吉梅丁非常清楚这点,他把手里的钱递到其中一人面前:“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些就是你的。”
不出内吉梅丁所料,看着递过来的钱,其中一人犹豫了下说道:“我......我们到银行把里拉换成美元。”
内吉梅丁将钱给了回答的人,不满道:“那我刚才问你怎么不说。”
说话的人接过钱,唯唯诺诺道:“对不起.....”
“下次不要我问你问题还要问第二遍。”
一家意大利皮草店门口,olgahansayisman正靠在墙上抽着香烟,内吉梅丁走过来说道:“那些人是在还钱,他们说是要把里拉换成美元。”
里拉换成美元?
伊斯坦布尔是国际性贸易中心,外汇兑换是非常普遍的事情。
但这么多人排队换汇......
赫罗德愣了下。
他突然想起了昨晚爱吉尔告诉他的那件事。
里拉,将会贬值,甚至可能会完全成为废纸。
难道这是真的?
不然那么多人为什么会一大早就排队去银行兑换美元。
意识到这点,olgahansayisman一把甩开内吉梅丁,开着车匆匆朝家里赶了回去。
很快,olgahansayisman在一家奢华的别墅院子里将车停了下来,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匆忙冲进客厅朝一名中年人喊道:“父亲大人。出大事了,我感觉里拉可能要贬值,我们要不要将钱换上一些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