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午家在南灵这一代算是比较有钱的,小一万的东西对他来说跟闹好玩似的,更何况他妈妈许氏还跟着,钱直接从她妈信用卡上刷。所以虽然言午说的夸张,但其实也不是真的心疼这点小钱。
另外,这一笔交易,并不像言午所说的血亏,而是血赚了。如今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此等真金难换的佛前舍利,打着灯笼也难寻,因为地上根本就没有。
温久怕他不识货,一个不高兴就将明珠蒙了尘,因此提醒他:“看着不像有假,戴好。”
言午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子,小声说:“我这不是戴着嘛,再说了了,你怎么看得出真假啊?”
温久没再说话,倒是老好人唐纣习惯性捧场:“天音是什么地方啊,还能给你卖假东西吗,再说了你给我的护身符我也好好带着呢,我都没嫌弃,许阿姨给你买来消灾的珠子你就好好戴着呗。”
之后他俩还说了什么,温久已经听不清了,他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龙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越来越热了。起初以为是自己的体温捂得,温久并没有在意,直到现在,这块拇指长的小骨头俨然有反超他的体温的趋势。
这就很不寻常了。
温久垂下眸,按下自己心中不该有的期待,松了手。
因为早上有文化课,言午和唐纣这等骨灰级游戏宅也不得不早起。从食堂去教室的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大家看着心情都不错,手里松松的拿着砖头书,时不时的交谈嬉戏。现在的大学生很少会背书包去上课,因为教育体制的关系,不同的课教室大多不同,便像吃流水席一样,这家散了去哪家,只要红包名字写对了就行。
但也有些人是例外的,比如走在温久前面一点儿的苏晴。她像少部分延续了中学习惯的女生一样,发型没变,着装没变,连背书包的习惯,也没变。
苏晴梳着不高不低的马尾,穿着不再新了的便衣,背着微微凹进去的书包,慢慢地走在路上,像一粒扔进沙漠的沙粒,不用眨眼,自然而然的就让你注意不到她的存在了。
然而,她身后那个寸步不离的高大男孩,却成功让她脱颖而出。
其实,男孩并没有跟的很紧,始终保持一种安全距离,但这距离却再也插不进任何一个人,再加之他略微阴沉的气场,就更没有人敢插他的队了。
幽渡像个守护公主的黑暗系骑士,一步一步的将苏晴送到教室。
温久眯了眯眼睛,心中的疑惑才慢慢解开,难怪昨天回学校的时候,发现邪祟消失的干干净净,他还道是自己眼睛失灵了。原来是有尊大鬼给自己划了地盘,其他小鬼自然要给老大挪窝了。
温久幽幽紫曈中的幽渡与苏晴,那就是妥妥的一大团黑森森的鬼气追着一大团洁白无瑕的灵气跑,小心的护着,却不敢靠的太近的画面。
这样一瞧,到挺有爱的。
观察了一路,温久也进了教室,眼皮一撩,与幽渡的视线对上,只见他苍白的脸上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最后视线停在温久的脖子上,嘴角动了动,像是嘲讽,又像是什么也没有。
温久无视他,往教室的最后一排走去。
刚坐下,坐在第一排的苏晴忽然回头,亲切的看了温久一眼,含蓄的笑了一下,才回头翻开课本,笑容里有高兴也有安心。
他还来不及多想,鬼王的视线像刀子一样跟着飞过来。
温久挑了挑了眉,心道按辈分你得称我一声叔,小鬼年纪不大,护食倒是凶得很。
不知不觉,下课铃就响了,大概是做了一场浮生大梦,脑子里还是一对神神仙仙,龙龙凤凤的,忽然和许多凡人......待在一块上课,心中总是会有那么一丝怪异,有些分不清虚实了。
如今他也不敢说那些,前生是前生今世的今世,苏河是苏河,温久是温久。
他知道,苏河是温久,温久也是苏河。
他们心中都装着天下,装着,一条小龙。
“宝宝?宝宝......”言午推了推温久,纳闷道:“怎么睁着眼睛也能睡着?”
“......”温久拍开他的手,脸上冷冷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儿,言午居然从他的冰块脸是看到了一丝尴尬,他说:“以后别宝宝长宝宝短,”说完瞥了言午一眼,道:“明白吗?”
言午木了一会,有些无语的说:“我都叫了多少年了,你不是都默认了吗,是吧陛下?”
唐纣在一旁反常的没接话,他向来胆大心细,从昨天晚上,便察觉出温久身上发生有些变化,但一时琢磨不透是哪里不同。因为温久还是一样的话少,一样的会走神,一样的会隐晦的关心他们。
温久:“以后游戏别叫我。”
打蛇打七寸,言午一下子就妥协了,“行行!不叫!打死我也不叫,可以了吧?我以后就叫你久儿,这总可以吧?”言午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温久:“叫名字。”
言午跳起来:“温久!去吃饭!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