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到底有多大本事,还能篡改人的记忆么?后来到底还发生什么?
他看起有问必答,却避过许多关键点,譬如那个尤嘟的熊猫眼的真实身份,比如缠着自己是为了什么.....
还有,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在意?
今天白天的那番道歉,真的吓了他一跳,那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在撒娇吧?
而且……温久生气归生气,他却没想过虚云真的会低下头跟自己认错,修仙之人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不认账的大有人在,稍微讲理的或许会不冷不热的承认,但……
怎么着也不是他这样儿的吧,而且听他这认错口气异常熟练,想必是惯犯。
这人倒是有人宠着的。
虚云仿佛没看见他的眼神,对他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大喇喇的靠在温久正坐着的沙发上,抱着小奶牛抱枕,将长腿从温久背后空隙钻进去,滚烫的膝盖微微隔着布料触碰到温久板直的背脊。
“......”
温久的眼神从探究瞬间转换成一万头草泥马,倏地站起来,坐到其他沙发上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温久架不住他的攻势先撇开视线,开口说:“你和唐纣说了什么?”
虚云瞪着瞪着眼睛慢慢变得朦胧起来,睫毛微微颤动像一只落了水的蝴蝶,看起来困极了,“哦,我说……将你借给一个老教授整理数据,今晚回不去……”
温久奇道:“谁教你这么说的?”
虚云忽地睁开眼睛,一时间睡意全无,干笑了两声,但温久一点也没笑,他只好实话实话:“龙骨说这样才不会让人起疑。”
这回轮到温久说不出话来,他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用一种十分轻柔且低沉的声音说:“你是说那把剑,它.....能说话?”
虚云眨巴一下眼睛,道:“不能吧?”
温久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能不能你问我?
他似乎将这辈子的耐心都留给了虚云,继续压低声音说:“你刚刚不就是这个意思,嗯?”
能言善道的虚云仙人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坑,还是自己挖的,这回忽悠不过去了,眼神有些飘忽的说,“这个么,有什么奇怪,我和它相处时间长了自然和它心意相通.....”
“呵……”
“真的!”
“心意相通是指它懂的比你多?”温久勾了勾嘴角,“那你活的还不如一把剑。”
“......”
虚云唰的坐起身,登时睁大眼睛,“谁说的!它.......我”
我了半天,也没见下文。虚云干脆闭嘴,高贵冷艳的一扬手,龙骨黏着赤蛟绳稳稳当当的挂在温久脖子上,冷哼一声,“这东西也就八卦听得多一点,我拿着无甚用处,给你挂着玩儿。”
温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说:“你的剑,怎么会没有用。”
虚云皱眉,更正:“它是你的,我说过了,它喜欢你。”
温久目光闪了闪,没说什么。忽然话锋一转,道:“今天中午你说找到了线索,是什么?”
虚云继续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眼睛却是明亮的,“我今天去何氏魂散处勘察一番,收集她剩余的魂魄碎片,从赤蛟绳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一道白光从虚云指尖飞进温久识海。这是一个画面,正好对着一个产妇的肚子,有一个全身赤红的婴儿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截黏着污血的小脚丫,脚丫的脚板上有个占据小半个脚掌的黑痣。
难怪何婆婆说什么也没剩下。
温久踉跄着站起来,双手插在木桌上,脸上全无血色,他抗争一会,跑到厕所吐了,肠子都呕出来似的那种吐。
虚云一愣之后,顿时慌张的跟上去,一推开门便看到温久消瘦的背影,以及吐的难受时隐忍的喘息。
走近一看,他根本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却仍然维持着干呕的动作,漆黑的睫毛被生理盐水打湿,鼻尖眼角透着异样的嫣红,让他原本苍白的面容蒙上一抹艳色。
虚云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想去拍温久的背但被他抗拒的推开,虚云眉心往中间聚拢,强硬的抓住他乱动的手,将额头点在温久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掌轻轻的搭在他的额头,温热的灵力慢慢的渗进温久的身体里,不适感渐渐褪去。
两人维持这样亲密的姿势过了好一会,温久才有力气推开他。从旁边抽了一卷纸,擦了擦嘴,得了,面白吃了。
想到刚刚的西红柿.....顿时觉得以后再也不会再吃了。
亏他还有心情琢磨这个,虚云给他吓得半死,哪有人这么吐得,比孕吐还唬人,就跟能从嘴里吐个孩子似的。
他拧着眉,又把温久拉进怀里,滚烫的温度瞬间包裹过来。
虚云抬起手,似乎在犹豫,最终还是放下,他不想篡改温久的记忆,哪怕是为了他好,他也不想。
温久缓了口气,推开他,倒打一耙的说:“小见多怪,出去,我要洗澡。”
虚云盯着他看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之际还替他关好门。
刚洗完出来,头发上还在滴水,温久披着浴衣看向沙发那边,正对上了虚云的一双灰色的眸子。
忽然一整热风刮过来,冷热交替,温久瞬间颤栗了一下,热风卷着温久刚长出来不久的小短毛,水分一会儿就全蒸发完,整个人清清爽爽,闪闪发亮。
一向习惯让头发自然挥干的温久:“......”
行,你牛逼。
“晕血是天生的?”虚云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