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午从善如流的闭了嘴,没过一会他又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表演什么啊?”
见言午不再放屁,温久从草地里拔了跟草叼在嘴里,淡淡的说:“唱歌。”
听见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言午有些牙疼的和唐纣对视了一眼,斟酌了一会还是决定劝劝他。
唐纣:“宝宝,你别唱歌了,还是和我们跳四小天鹅吧。”
言午说话可就直接多了,“温久同学,您还不知道您这北漂似的嗓子吗?嚯!你要是一开口班上女孩子肯定得哭啊,幻想破灭神马的,哎哟,太残忍了!”
温久:“……你们可真会说话。”
唐纣诚实的说:“宝宝,这是实话。”
唐纣说的话温久是一般是不会怀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实话有点逆耳了。
“......好吧,那我和你们一起...”
温久话还没说全就被一阵起哄声给淹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别的班的学生也跑到他们这个草坪里坐着,连他们教官也来了,不知不觉围了一大帮子人。
人其实老早就聚起来了,动静这么大的原因主要是站在圈中间那个人,苏晴。
苏晴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的,但奈何气质实在出众,她站在那,即使是穿着迷彩服,也是一副江南烟雨朦胧的水墨画,美进了骨子里。
“这苏家小姐就是不一样,瞧那眼睛灵动的哟,”言午啧啧不停,搓了搓手,眉眼那点猥琐又回来了。
不过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苏晴是很漂亮,特别是眼睛,漆黑如墨,亮若星子。
这是温久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打量着苏晴的长相,一开始他并没注意到班上有苏晴这号人。温久和言午不同,长相美丑在他看来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而今天上午他会主动向她搭话,是因为苏晴身上异于常人的灵气。这可不是普通多了一两倍该有表象,苏晴周围缠绕的那层白光简直浓的快要凝固成实体了,就像绕了一圈圈白雾一样。
温久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灵气有她那样厚重,却丝毫不知收敛。
一般的修士都会将灵力拘入气海,一边炼化成金丹,不会这样放由着去的。像苏晴这种还未入门却天生拥有如此多的灵气,这点很是让人羡慕。
但羡慕的同时又很是担忧,因为她就像是巨大的靶子啊。
方圆百里的邪祟之物将会源源不断的靠近她,后果……能留下点渣吗?
果不其然,等温久凑近了看,才发现她脖子那块,在那层白雾似的生气下冒着丝丝黑气。
想到这温久不禁蹙眉,心想苏晴怎么还不请假,天一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她看起来也不是不害怕。
温久不解的望向苏晴,恰好苏晴做完自我介绍的同时也看向了他。她看了温久一会,突然对他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奇怪,眼睛投射出星点冷冷的光。
温久没由来的心悸,苏晴的笑容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危险?
苏晴先是欠身低首,低眉敛目,一举一动皆有大家之风。她微微抬眸,眼尾上扬,三分媚意,七分风情,不看向任何人,却又像是看着每一个人。手上翘起兰花指,一声戏腔从殷红的唇中溢出,众人拍手叫好,男孩儿们喊得尤其卖力。
只有温久的眉头又往中间靠拢了几分,沉默不语。
朋友,你很不对劲啊。
苏晴向后退了一步,一手扯着自己另一只手的袖子缓缓上移,好似对镜贴花黄。她轻轻往头上一拨,军帽落到她手里,素手后抛,飞扬的帽子和散落的三千青丝迷乱了众人的视线,拨开迷雾是一双说清道不明、憎恶难辨的眼。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一句戏词自苏晴口中而出,一时间阴风忽起,黑云遮月,一排路灯诡异的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像是敲打在人的心脏上。众人投射在草地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随着灯光摇曳变幻,简直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大家开始慌了。
“....怎么突然起这么大的风,妈呀这灯什么毛病不带这么玩儿的啊,大晚上的!”
“我操,乌漆麻黑唱什么戏!我他妈最怕唱戏的了!”
“狗日的!谁睬我!再踩我特么跟你没完哦!”
“...我天,这灯闪的,贼鸡儿像鬼片里的情节!我最怕会唱戏的鬼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个比一个胆小,却没一个真想跑的,更多的是来自未知的兴奋。
“吵什么吵!维持纪律!谁他妈再多说一句俯卧撑趴下!”几个教官板着脸三两嗓子吼了起来,果然一听到要做俯卧撑他们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温久一时摸不准是什么情况,坐着按兵不动。
当下,四方静谧,忽而,云散月出。
站在中间的苏晴突然猛的回头,手心虚拢如握罗扇,青丝披散,脸上如同戏子涂了一层墙粉,煞白不似常人,唯有嘴唇殷红的好似沾着血渍。
她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痴痴的笑,嘴里咿咿呀呀不止的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其中一个女教官被她咿咿呀呀惊的打了个寒战,皱眉道:“那个谁,中间那个,别唱戏了,这夜黑风高的,给你整出一地鸡皮疙瘩。”
苏晴低着头,双手吊起来,黑发如瀑,看不清脸。她左右单脚跳动着,像提线木偶似的,目光呆滞,就跟没听到教官说的话一样唱道:“那儿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得先!”
女人声音徒转凄厉,似有无限不甘,整个人快速转圈,头发飞舞的几乎要立起来了。
这般异常,众人这下是真的吓到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她中邪了!有鬼啊!快跑”其他人立刻退出了这个圈子好远,只有几个教官和温久他们三个还在站原地,脸色都有些难看。
不能再等了!
路灯还在闪,温久一声不吭的走近苏晴,一把抓住她像是被处刑一样吊的老高的手腕,言午和唐纣本来也想跑,见状只能咬牙站着没动,神色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个。
就在触到苏晴的皮肤时,温久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就像是抓住了太平间里一具冰冷的尸体。
就在这时,温久眸中忽然闪过一道紫光,紧接着他就看清了,他眼前的那里是什么苏晴,这分明是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