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简雨忽然接到了这样一通电话。
她呆愣在原地,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情况不好是什么意思?”
“宋朝雨小姐受了很严重的伤”
简雨手忙脚乱的抓起衣服就出门,甚至连拖鞋都没有换,就拿起车钥匙,连忙开车向他们说的那个地址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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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檀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只知道,在这难以熬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里,他的希望湮灭又重燃。
他从来不知道,比起绝望更绝望的事情是,不知道这份绝望什么时候会停止。
就像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
等到救援队找到他们的时候,连救援队长都无法忘怀。
手电筒照亮他们的那一刻,那个青年的眼神,脸色苍白若死,眼神就像真的死去了一样。
鲜血顺着他的后背,他的手指流下,连腿上都全是擦伤,明显是以身体作为软垫,背着那个女孩从巨石那边一点点拖过来的。
血迹已经干涸,他的全身冰冷僵硬,发着低烧,身体和精神情况极差,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毅力熬着,硬是生生□□到了现在,却连一声痛都没有喊过。
最严重的还是他怀里的女孩,他们两个都伤的不清。
然而当救援队拉起他们的时候,他还紧紧握着救援人员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请尽快、务必救她,先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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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雨焦急的等在武功山山脚,她出门慌乱匆忙,穿的很单薄,旁边的人让她到屋内等,可是她没有这个心情,她必须要亲眼看到朝雨出来。
一同和她一起在这里等人还有另外一个青年,神情焦灼,搜救人员告诉她,是和朝雨一起上武功山的那人的朋友,两人是一起遇险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机,确认时间,终于在凌晨四点看到了上山的救援人员出现。
朝雨和那个男人一点点从黑暗中走出,然而看到朝雨的那一瞬间,简雨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血,这么多血将朝雨的衣服都染红了。
而和朝雨一样受伤严重的男人,正是那一日在图书馆遇到的男人。
她冲上去,猛地就给白居檀一巴掌,她怒喊:“是你对不对!是不是你,为什么朝雨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你?!”
旁边的见状立马拦住她,劝她冷静,因为两个人都受了伤。
而此时白居檀的朋友也过来了,将白居檀护在身后,他冷着脸看着简雨,“请你注意,居檀是和她一起被背出来的,什么叫因为居檀?这位小姐,你打人就太过分了吧。”
“季怀,可以了。”白居檀将手轻轻搭在面前的青年肩上,凌乱的黑发遮掩了他的神情,他低声道:“没关系,简雨小姐生气是应该的,是我的错。”
简雨咬着牙,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一字一句道:“姓白的,你听好,如果朝雨出什么事情,我一定让你赔命,大不了到时候你下户口本,我上新闻!”
说完就快速的跟着宋朝雨的担架过去了“喂!”季怀也有些生气道:“你说的太过分了!”
“没关系”白居檀垂下眼眸,他的脸色白的吓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个闷哼,他便晕了过去。
季怀拦住他下坠的身躯,焦急喊道:“有没有人,救护车!居檀他晕过去了!”
立马便有另外一辆担架将他移到救护车内,季怀拉住一个工作人员,他慌乱的问着:“居檀、居檀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放心吧”医护人员拉回自己的衣摆,冷静解释道:“这样的身体情况他早就该晕过去了,不知道是凭着什么坚持,直到现在才晕过去。”
季怀跟上救护车,就要陪同一起到附近的医院去。
正在简雨要上另外一辆救护车的时候,有个人忽然叫住了她。
是参与救援的工作人员,他拿出一步屏幕破碎的手机,问道:“这个应该就是宋女士的手机吧,刚刚就是用这个给你打电话的,这位小姐就先帮宋女士收下吧。”
简雨连忙鞠躬道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她伸手要接过的时候,因为不稳,失手将手机摔落。
“嘭”的一声,手机和手机壳分开,一张照片从手机壳内甩出。
简雨蹲下身捡起手机和那张照片,照片的内容是两个靠在一起的影子,照片背面是朝雨的字迹:他日相寻索,莫作西洲客。
那一刻,简雨的思绪有片刻的怔楞。
“宋朝雨的亲属?要上车请快点上车!”救护车内的人不耐烦的催促,“病人不能久等!”
“来了来了!”简雨慌忙将照片和手机一同收到口袋内,一个跨步上救护车。
在一片“滴嘟滴嘟”的声响中,他们浩浩荡荡的往医院去。
***
宋朝雨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混沌,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还要继续多久。
身体重的如同灌了铅,这样的感觉,和她上一世在医院中度过最后那段时光有些相似。
难道她死了吗?她不自觉的这样想着
然而就在她这样思索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有一只小鸟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不停。
她皱眉,有些想让这只小鸟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