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府里,这时已经接到宋依燕死,周瑛被贬的消息了。
世子夫人戚氏求告着让郑国公和世子去救周瑛。
然,郑国公和世子正被禁足不能擅出,只得让薛云儿回襄王府去找太妃商议了。
太妃知道后,对薛云上道:“就瑛姐儿这性子,我早看她不合适了,只是你太公公、公公和婆婆都看重得很她,我便也无可,无不可了。”
☆、第 199 章
?闻言,薛云儿虽觉得小姑子的品行教养和自己不相干,但周瑛到底是自己小姑子,一时间脸上还是有些讪讪的。
这时就听太妃又道:“也罢,只要还没进冷宫,日后你公公婆婆还能放着她不理会的?”
说着,太妃眯了眯眼,眸中闪过难以觉察的杀伐,道:“至于皇后的人选,也不是如今的首要,日后慢慢选来就是了。现今最要的紧的是如何将宋家斩草除根。”
薛云儿敛了敛心神,道:“祖母说得是。”
太妃道:“我正愁不知该怎么把宋家里外收起齐全了,那位宋姑娘就送了把柄来。”
薛云儿一怔,道:“把柄?可她已经死了。”
太妃冷笑道:“这把柄无关乎她死没死,只要她当真做下药害宫里嫔妃之事,便成了。”
听罢,薛云儿稍一忖度也明白了,笑道:“可不是,只要是她做下的,那宋家这娘家又如何能没罪过的。还是祖母思虑得周全。”
太妃点头,十分慈爱地看着孙女,但一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叹了一气,道:“国公府终究还是要在落到琦儿和你的手里的,这些虽是外事,可就琦儿那万事不管不顾的性子,你到底还是知道些的才好。”
说到自己那个整日只知道问道炼丹的丈夫,薛云儿脸上的笑还是僵了僵,末了道:“如今谁还敢指望他?只盼我儿能好便完了。”
太妃知道孙女心里的苦,揽她入怀轻抚其背道:“难为你了。只是别看如今是大事成就了,可那些年你婆家做的事儿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可是倾巢之祸。有个万事不管,沾不上边的,也能给周家留个香火。”
薛云儿道:“孙女知道的。”
罢了,薛云儿再不说话。
而在宫里。
杜惠儿见杜婉儿十分惊诧的样子,才要悄悄拉着姐姐,就见叶胜男从案上抬起头来了。
叶胜男将卷宗放至一旁,这才道:“太皇太后的丧仪虽未出四十九日,可日子也到了年根底下了。这年无论如何不能热热闹闹地办了,但也不能马虎了,就是元正那日的大朝礼便万万不能免了的。”
在叶胜男开口说话之时,杜婉儿便回过神来了,所以忙道:“徐尚宫说得是,就不知今年是如何一个章程。”
叶胜男一面掂量,一面道:“前朝便罢了,自然有皇上主持,可如今皇上后宫中并无正经的主子娘娘。”
杜婉儿和杜惠儿对看了一眼,正当杜惠儿以为姐姐不会为叶胜男分忧解难时,就听杜婉儿道:“尚宫别忘了,安寿宫中的那太妃太嫔。”
所以闻言,杜惠儿没有不惊愕的。
叶胜男亦点头,“这我也想到的,只是安寿宫中的太妃和太嫔虽尊贵,得咱们这些人的礼便罢了,若让她们受了外命妇的大朝礼,只怕不合礼数。”
杜婉儿皱了皱眉,道:“但也没有让外命妇白来一趟的道理。”
叶胜男笑道:“所以只能让外命妇像在太皇太后灵前哭礼,再由太妃太嫔们主持大朝礼,这样便分出主次了。”
杜婉儿道:“徐尚宫说得是。”
杜惠儿觉得还不待她想明白这里头的门道,新年的一桩大事儿就这么定下了,便有些瞠目结舌的。
没想叶胜男接着又道:“过了年便是二月二龙抬头,御驾亲耕。”
杜婉儿道:“往年这日是诸位娘娘亲手采嗓养蚕的。”
叶胜男点头又道:“可见今年是再没有了的,所以你们若是想去祭拜下那人,二月二便随谭有信和柯小可一并出宫吧。皇上已经定下二月二将在大相寺不远的皇庄亲耕了。”
闻言,杜婉儿和杜惠儿都是窒了窒。
所以直到从叶胜男的议事殿中出来,杜惠儿都还有些恍惚。
好半天,杜惠儿才道:“姐,谭有信没道理会将胜男姐的事告诉她的,她也没道理会帮胜男姐报仇的,可……可如今她似乎什么都知道了,且宋依燕那贱婢落得如今的下场,也决对是她的手段。”
杜婉儿仰头看天,沉默了许久,才道:“你知道吗,从前胜男处置事务时,那些她起了疑心拿不住,又不得不办的公务,她从来都是左手执笔签印文书的。”
杜惠儿道:“那岂不是笔迹不同了?”
杜婉儿道:“就是要笔迹不对,日后没事便罢了,若出了什么岔子便能推脱并非是她所签准的。”
杜惠儿有些与有荣焉道:“果然不愧是胜男姐。”
杜婉儿沉吟了须臾,又道:“方才虽远,我看得不太真切,但那位徐尚宫左手签印的是膳食局的卷宗。”
杜惠儿迟疑道:“徐尚宫这是要拿膳食局开刀了?”
杜婉儿道:“继尚宫局和宫正司之后,只怕是了。”
杜惠儿又道:“膳食局也的确要紧,都是入口之物不是。”
杜婉儿点了点头,思忖着又问妹妹道:“你觉得徐尚宫会让谁接掌膳食局?”
杜惠儿想来一会子,摇头道:“想不来。这徐尚宫进宫的日子到底浅了,都有些人脉根基,旁人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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