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想要攀附怡亲王的人以为是机会,便上赶着献殷勤。
可怡王府传出来的话含含糊糊,说是要找个合生辰八字的孩子。
这让人怎么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有自以为是机灵的,找来契合世子的孩子,也有找来契合怡亲王的孩子,可都一一被王府给赶了出来。
就在这时,坊间开始传唱起一首判词:
天之骄子,生不逢时,怡然为王。
半百遇雏鸾,贵胄半生,潦倒末路。
怡亲王知道后自然是气得不轻,可不管他怎么查都查不出源头,还把他府里上下不少碎嘴的人给发卖发配了,闹得很是不好看。
太皇太后听说后,便传了怡亲王妃进宫,好生训斥了一番。
怡亲王妃只觉委屈得很,便将原委仔仔细细地回禀了太皇太后。
事关亲儿的,太皇太后听说后也是心惊肉跳的,“你可问清楚了?”
怡亲王妃便道:“这判词可是王爷亲自上武当山,请青华真人解的签。”
太皇太后沉吟了须臾,道:“那便没有错了。”
怡亲王妃又道:“还有那判词下的生辰八字,王爷也让真人演算过了。正是王爷的克星,雏鸾。”
闻言,太皇太后紧张道:“那你们可按这生辰八字找出人来了?”
怡亲王妃愁苦道:“找了,怎么没找。几乎把整个京城的孩子查了一遍,可不是日子对了,就是时辰不对;时辰对了,日子又不对。”
太皇太后面上微露愠色,道:“那也不可放过。宁可错杀,也不可轻纵。且这片天下何其之大,如何只能拘于京城,就是把天下都翻过来,也要把那孩子找出来。”
怡亲王妃道:“臣媳也是这般说的,可王爷又说了,真人算出这孩子就在京城。”
太皇太后道:“可你不是说,京城并无十分契合的。”
说到此,怡亲王妃四顾一回。
太皇太后会意,让符尚宫把人都打发了出去,就是符尚宫也不留下,守在外头。
四下里无人了,怡亲王妃这才对太皇太后道:“还有一人。”
“谁?”太皇太后道。
怡亲王妃道:“母后可记得,大皇子似乎也是这日生的,就是不知时辰为何。”
对于薛云上那个怎么瞧都长不大的皇长子,太皇太后半点没放在心上的,所以那里知道这些的。
“你可打听清楚了?”太皇太后一面算着日子,一面问道。
怡亲王妃道:“生辰倒是好查,宗人府就有,王爷亲自去看过了。就是仔细的生辰八字没有。”
太皇太后面上一沉,“如今他不就正住在雏鸾宫的。若是他,可就不大好办了。”
怡亲王妃忙跪下道:“还请母后做主。”
太皇太后思忖了片刻后道:“且先别急,还不知是不是他。待哀家问仔细才好,再如何他也是皇长子。稍有不慎,莫说你们就是哀家也躲不过干系。”
怡亲王妃也知道干系重大,没多久便出宫去了。
这里怡亲王妃才出宫,那里叶胜男便知道了。
叶胜男将小喜子打发走后,便给薛云上回话去了。
彼时,薛云上正将最后一本奏折批罢,见叶胜男回来便道:“夫人来,给我揉揉肩都僵了。”
叶胜男过去故意一下子劲儿大了。
薛云上龇牙咧嘴的,“夫人轻点儿,这个可是龙肩。”
叶胜男一时忍俊不住,道:“你就作吧。我一时半会没在眼前,你就再不管不顾了。折子是看不完的,你身子才要紧。”
薛云上伸手覆上叶胜男放他肩上的手,道:“我这不是想腾出空来,到大相寺去看看你娘的。”
叶胜男手上就是一顿,好半天才道:“皇上不是说等到明年二月二,御驾亲耕之时,再去的?”
薛云上道:“那还有三个月,太久了。”
叶胜男道:“这么些年,我都熬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三个月了。”
薛云上掂掇了片刻后道:“也罢,我还没想出个什么由头,给你娘修修坟的。”
叶胜男轻“嗯”了一声,又道:“怡亲王妃刚走了。先时和太皇太后正是为了坊间流传关于怡亲王的判词,后头她们把人都撵了出来,便知道都说了什么。”
薛云上起身牵着叶胜男的手往内殿走去,“外祖父和王叔都自顾不暇,我正好动一动那几人。”
当夜,太皇太后辗转反侧,每每想起怡亲王妃的话,都让她不得安生。
听着外头的更鼓声,直到天明,太皇太后只得起身掀开帐子。
符尚宫忙上前给太皇太后披衣,“太皇太后时候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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