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婆子的话韩氏一概都没听清,直到婆子去了,韩氏这才慌慌张张的让关雎打发人到前头去找薛云上回来。
关雎在旁冷眼瞧半天儿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她一想便明白了,所以心里早就啐采繁好几回了。
这会子韩氏又慌慌张张地让她着人去请薛云上,关雎便计上心来了,道:“奶奶别急,奴婢这就去。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白,好好的采繁她怎么就挨了打了?还是受的优昙婆罗院的罚?别是她知道自己做不成姨娘了,想到太妃跟前告三奶奶你的黑状,又不曾想的太妃并未信她,便治了她个调唆的罪。她这才挨了打的。”
韩氏一听这话,再一想觉着也是这道理,道:“没错,定是这样的。”
关雎又道:“由此可见,太妃的心还是偏心奶奶的,不然怎会打了采繁的。”
韩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这才松了口气,只轻拍着胸口,道:“真是这样才好。只是这贱蹄子竟敢背后坏我名声,看我怎么治她。”说着,便又要拿问采繁的。
关雎又道:“三奶奶万不可,不然岂不是坐实了采繁的调唆?”
韩氏忙问道:“那依你说,该如何?”
关雎道:“奶奶只需回明白三爷便成。三爷自有主意的。”
韩氏掂掇了一会子,道:“也罢,就去回三爷吧。”
关雎答应了“是”,出了上房找来个婆子去回薛云上,自个就忙忙往下房去了。
彼时,叶胜男正看佛经,见是关雎来了,便道:“忙忙的,做什么来了?”
关雎给自个倒了杯茶吃了,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说了,“还不知在太妃跟前怎么说三爷的不是的。可见咱们是都瞎了眼,只防着欢喜,不知道她才是那个狼心狗肺的。”说罢,关雎不忿的又吃了一杯茶压火。
叶胜男静静地听了一会子,笑道:“只怕她向太妃告发的人不是三爷,而是我。”
关雎愕然道:“你?和你什么相干的?”
叶胜男便将服侍她的两个小丫头子的话,说了一回,又道:“也是俗话说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到底是那样一个身子的人,再做不成三爷的姨娘了,还能有什么前程的。她自然就心生了不甘怨愤,这才有了这样的心思。也是她不知道的,三爷正让御医给她和箨兮、欢喜她们配解绝嗣汤的药了。只要她们好了,就是大管事的正头娘子她们都做得的,不比做姨娘风光的。”
说罢,叶胜男便扎挣着从床上下来。
关雎忙拦住,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叶胜男随手给自个绾了髻,道:“既然有人在太妃跟前说我的不是,我自然得分辨不是。”
关雎道:“也是,虽说太妃打了采繁,可到底还是让采繁给留下了的。我扶你去吧。”
叶胜男摆摆手,“不必,我那里就到那田地呢。”
这时,韩氏又打发人来叫关雎了,关雎只得又还说了几句让叶胜男小心的话便去了。
待叶胜男拉扯着羸弱的身子从优昙婆罗院回来,薛云上已在她屋里等着她了。
薛云上几步过去将叶胜男横抱起,又是几步回来将她轻放上床,完了服侍叶胜男躺下,又是拧帕子给叶胜男擦脸,又是倒水的,忙完了才道:“你做什么去了?”
叶胜男捧着茶盏笑道:“自然是去给太妃表忠心去了。”
薛云上喟叹道:“你能明白就好。打了采繁是在告诉她对你的信任,可回头又把采繁留下,就是对你的警示了。好了,余下的都有我,你安心养着。”
叶胜男点点头。
薛云上给俯身印了一吻在叶胜男额上,“睡吧。”
激得叶胜男心魂又是一阵激动,叶胜男忙暗念经文压制。
薛云上瞧着叶胜男闭了眼才去了。
叶胜男是念着佛经,睡去的。
只是这一觉,叶胜男竟从午后直睡到了次日大晌午。
若是关雎来叫她,叶胜男还醒不过来。
叶胜男迷迷瞪瞪地看了看外头的天,“都什么时候了?”
关雎一面打水来给叶胜男洗漱,一面道:“可不都晌午了。你可真不得了,从昨个儿睡到今儿这时候的。”
叶胜男心里一惊,“我竟睡了一天一夜了?”
关雎将帕子递给叶胜男,道:“可不是。若是大夫说你只是睡了,都当你病重了。”
叶胜男擦了脸又漱了口,感觉了下自己身上,似乎除了饿,精神头什么都不错得,叶胜男这才稍稍放心下来,道:“亏得这顿好睡,我觉着我好了不少似的。”
关雎端来小粥和小菜,“这粥可是三爷去衙门前吩咐我给你温着的,快趁热吃了。”
闻言,叶胜男只觉心里暖暖的,只是神魂动荡又随之而来了,叶胜男忙又念经文,这才又好些了。
喝了小粥了,叶胜男再听外头的动静,道:“明儿就是四爷的好日子,今儿大厨房只怕忙不过来,三奶奶也顾不上的。我也好多了,正好给三爷做些好吃的。”
关雎道:“你当真好了?”
叶胜男利索地下床,转了一圈给关雎看的。
关雎点点头,“也罢,但你到底是大病初愈了。还是让芄兰给你搭把手吧。”
芄兰正是关雎调理出来,日后顶替她的人,也是关雎的亲妹子。
关雎又道:“正好瞧瞧,她学得怎么样了?”
叶胜男自然是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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