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来,他们还怎么圆房,让韩氏如何不煎熬的。
而这会子,襄郡王听了太医的话,也看向儿子们,想起次子薛云来,倘若太妃有何不测,次子到底也该回来的,于是道:“去,着人去大相寺叫你们二爷回来。”
这一夜,众人都守在优昙婆罗院不敢离去,直到近五更天时,太妃才醒了过来,腌臜之物吐了一地,总算是熬了过来。
众人才松了口气。
二爷听说太妃病危,是马不停蹄的就回城,城门一开便策马飞奔回的襄王府。
进了襄王府大门,二爷是连滚带爬,往优昙婆罗院而去的。
所以众人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哭喊道:“祖母,祖母,等等孙儿,孙儿回来瞧你了。”
少时声音近了,众人就见二爷踉踉跄跄的就被门槛绊了一跤,可二爷不待爬起身来,便滚爬着往太妃床前而去了,“祖母,孙儿回来了。”
彼时,太妃正躺床上吃药,见状轻推开三姑娘喂药的手,也是泪眼婆娑地向二爷一伸手,“好,好,到祖母这来。”
二爷顿时手脚并用来到太妃床前脚踏上跪着,“祖母,你可好些了?太医可说要什么药,孙儿就是上刀山火海,也要给你寻去。”
太妃听了越发哭得劝不住了,搂着二爷叫一会子“好孩子”,又叫一会子“心肝肉”的,把一旁人看得都眼圈发红了。
就在这时,盛有余却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进来回道:“不好了王爷,宫里出大事儿了。”
好不容易放下心来的襄郡王被盛有余这一嚎,唬得不轻,赶紧看了太妃处一眼,踅身出去教训盛有余道:“混张东西,嚷什么。什么话还不好好说的,仔细惊着太妃了,本王拿你是问。”
盛有余连声告罪,才又回道:“回王爷,宫里的张选侍腹中的龙嗣被人害了。”
“什么?”襄郡王霎时又觉心又被拎了起来。
后宫里已经好些年没皇嗣出生了,所以这位张选侍怀的龙胎,皇上可宝贝得紧。
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的,张选侍腹中的龙嗣却被人害了。
天子震怒在所难免,这回还不知多少人会受牵连的,这让襄郡王如何不心惊胆战的。
薛云上闻言暗忖了片刻,知道这应该才是叶胜男告诉他的要出的“大事儿”。
只是薛云上没想到,太妃和郑国公府已经能把手伸进宫里去了。
想罢,薛云上回头看了眼太妃。
只见太妃也听闻盛有余的话,正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就听盛有余还有话回,“不但张选侍,就是杜才人也遭了毒手。还是太医诊治了才知道,原来杜才人也怀了龙胎,只是杜才人没留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可不知怎么的偏让歹人知道,这才同张选侍一起遭了毒手。也是杜才人福大命大,这几日胃口不好,晚上没进多少饭菜,这才没落得和张选侍一般。”
襄郡王听说幸亏还有一人保住了龙胎,这才松了口气,不然天子已怒,伏尸百万,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盛有余又道:“早朝之时皇上雷霆大怒,下旨着宗人府和内务府彻查。”
襄郡王听了点点头,回头对大爷道:“既如此,你便先回宗人府去办差,勿用担心家里。你祖母这还有我和你兄弟们呢。”
大爷听了,连忙回身进屋去给太妃告辞。
只是太妃却忽然对襄郡王道:“王爷,虽说老大是长子,多多栽培也是理应的,可你也不要偏心太过了。”
太妃话未完,襄郡王便抬眼看向薛云上。
薛云上略颔首低眉,看不出喜怒。
太妃见状,冷哼一声,“你不必看老三,他自己就出息着呢,我从不担心他。我说的是老二。”
众人一怔,又都看向二爷。
就听太妃又道:“从前就罢了,如今老二身子也好了,也成亲了,眼看也是要儿女绕膝的人了,却没半点事业。你让他今后怎么教导儿女的?别人就罢,你在为老大打算之余,也不要忘了老二。”
闻言,二爷一时也觉心酸,便低下头来回想从前。
就像太妃所说的,襄郡王看似是回护他们兄弟两的,可那一回不是只在为大爷打算的,他不过是顺便的,所以到了如今,他还是一事无成。
那里太妃又对襄郡王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一心想要老大他好,只要老大好了,老二也就有了指望。可为何老二定要指望他兄长,为何就不能有他自己的前程?老三便罢了,老二有了他自己的前程,又何尝不是老大他的助力?”
二爷听了愈发觉着是道理,暗道:“是呀,为何我偏只能指望大哥?我是绝不同大哥争世子之位的,为何还不能有自己的前程?”
襄郡王被太妃说得有些讪讪的,直揖道:“母亲教训得是。儿子这就让老二他和老大一块到宗人府去习学。”
二爷道:“孙儿不去,老祖宗还没好,孙儿那里都不去。”
太妃慈爱地抚了抚二爷的头,“你这傻孩子,只要你们都好了,我的身子就比吃了仙丹灵药都要好了。”
二爷顿时又红了眼,越发觉着这府里就太妃是真心待他好,替他打算的,于是便有些哽咽了。
太妃又道:“你只管用心去办差,也好让人知道知道,你也是不差的。”
二爷当下便暗暗立誓,定要办好这趟差事,争一口气。
待太妃又嘱咐了几句好生习学,少说多做的话,大爷和二爷这才去了。
薛云上也有心回衙门去问明究竟,正要寻个由头也出门去的,只是药效一过,太妃又不好热起来,直说头又疼了。
太医赶紧又来施针。
只是太妃这回还是有些恍惚了,直拉着薛云上喊:“浩儿。”又拉着三姑娘直喊:“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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