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欢喜和万丽儿的厢房紧闭,两婆子叫门半天没看,只得踹门。
门一开,就见万丽儿在里头惊恐万状地看两个婆子。
两婆子那里有那功夫问的,把张欢喜往里头一扔,把门一关就走。
张欢喜也知道是出不去了,只知道坐在地上哭。
万丽儿方才道那两个婆子是叶胜男叫来的,是来灌她们绝嗣汤的,现下是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但也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般,整个人瘫软在床。
再说上房里。
叶胜男对釆蘩和蘀兮道:“太莽撞了。若我这碗是真绝嗣汤,你们怎么样?”
釆蘩和蘀兮相看一眼,苦笑道:“不瞒三爷和两位姐姐,来服侍三爷的前一日,妈妈便让奴婢吃过绝嗣汤了。说是这样奴婢们才能一心一计地服侍三爷,不会生不该有的奢念。”
叶胜男和关雎一阵惊诧,一时间思绪万千的。
了续斋里的事儿,次日一大早太妃便知道了。
太妃听闻后道:“如此治标难治本的,到底非长久之法。也罢,当日我便瞧出来了,依怙这丫头好虽好,心肠却太柔软。”
馨和郡主点头,道:“年轻,还不知道人心叵测。想当初,伏流那丫头还是从小便服侍我的情分呢。我万般宽待于她,没想却纵得她连郡马爷的床都敢爬了。唉!”
太妃思忖片刻后,道:“罢,也该都敲打一番了。”
馨和郡主一听有些怔,太妃话里的“都”字耐人寻味,可知太妃要敲打的不止叶胜男一人。
可除了叶胜男还有谁?
太妃把封嬷嬷叫了来,吩咐道:“你亲自去了续斋走一遭,赏那二人绝嗣汤。”
封嬷嬷答应了“是。”便去了。
也是了续斋院门才开,封嬷嬷就领着人来了。
看门的宋婆子忙上前问道:“封妈妈今儿可真早,可是太妃有话?估摸这会子三爷也该起了的。”
封嬷嬷道:“不必惊动三爷。我只问三爷屋里的张姑娘和万姑娘可在?”
宋婆子一听,直暗道:“好悬昨夜没让张欢喜那死丫头跑了,不然今儿寻不着人,这罪过岂不是咱几个担了。”
想罢,宋婆子打叠起笑脸回话道:“在,在,自然都在她们自个儿的厢房里。”
封嬷嬷带着人一走,宋婆子想着封嬷嬷的来势汹汹,就赶紧往薛云上上房里回的。
叶胜男和薛云上听闻消息匆匆赶来时,就见张欢喜和万丽儿被四个婆子按倒在地,强灌汤药。
“姨母,你这是?”叶胜男看着地上鬓松衣乱,哭得满面泪涕的张欢喜和万丽儿,问道。
封嬷嬷僵冷着面孔道:“和你不相干。这是太妃赏她们的。”
叶胜男一怔,回头看门外的薛云上,只见薛云上也在拧眉。
一碗汤药灌完,万丽儿绝望地歪倒在地,再不动了。
张欢喜却还在挣扎,两婆子一松开她便自己抠喉咙,要把汤药吐了出。
封嬷嬷见了也不拦,只是看张欢喜吐完后,又道:“给张姑娘再喝一碗,直到她再吐不出来。”
薛云上忙道:“这位妈妈有所不知,这两个丫头素日颇没规矩,我正打算今儿就撵她出去了。”
封嬷嬷向薛云上一福身,道:“回三爷的话,三爷要如何处置她们都不相干。只是药是太妃赏她们的恩典,除非她们死了,不然都得喝了。”
搬出太妃来,就是薛云上也不能再多说了。
张欢喜到底是姑娘家,可见最后是再抗争不过了的,生生被灌了六碗汤药,弄得一头一脸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封嬷嬷领着人这才去了。
见人一去,张欢喜复又像疯了一般地往外冲去,可在院门处又被拦下了。
薛云上知道了,道:“让她去吧。”
张欢喜这方能跑出了续斋去。
没半日的功夫,就听说张老六到襄郡王外书房跪着,哭天抹泪地让襄郡王做主。
只是,没一会子张老六便被人叉走了。
馨和郡主这才知道,太妃要敲打的人还有襄郡王。
而襄郡王也知道太妃这是在告诫他,苏二奶奶意图秽乱三房的事儿,她知道了,如今她很不满。
这一日,叶胜男都似若有所思的恍惚。
若不是薛云上一直盯着她,叶胜男能把洗脸水给他喝了。
薛云上只得把叶胜男拉过来,往炕上一按命她坐老实了,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可是在想这事儿若不是你起头,她们也不能如此了?”
叶胜男默不作声。
薛云上递给叶胜男一盏茶,道:“当日我能有心要试验于你,太妃又何尝没有的。就算没你起这头,她们二人也是迟早的事儿。你看釆蘩和蘀兮就是榜样,没有让欢喜和丽儿她们是例外的。”
叶胜男思思默默好一会子,才道:“三爷是早知道会如此,这些年屋里才没有通房的?”
薛云上长嘘一口气道:“都是大好的年华,何苦害了她们的。也罢,事到如今我这一亩三分地总算是安生了。”
经此一事,叶胜男做事儿倒是越发的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