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的计谋。”一冷冽中带了深深威严的男声透过层层雨幕传入顾温凉的耳里,她蓦然回首,沈徹身着杏色锦袍,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伞,眉眼深沉略带怒气。
顾温凉一愣,旋即眉目弯弯,眼里闪出灼灼的亮光来。
“过来。”沈徹声音低沉,隔着二三十步的距离,朝着顾温凉伸出了修长的左手,剑眉深蹙。
顾温凉清浅偏头,而后走到沈徹身边,才一靠近他,便被他狠狠揽了腰肢,顿时红了脸。
“沈徹,你做什么!”顾温凉甚至都不敢瞧林胥的面色,精致的脸上红晕朵朵。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不说,还总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叫她以后怎样面对林胥
到底是还没成婚……
一想到成婚,顾温凉便晃神,一眨眼,她就要嫁予沈徹为妻了,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的沈徹,荣辱与共。
林胥瞧着另一头的一对璧人,觉得被风雨迷了眼。迎上那男人毫无温度的眼眸,心底一沉,不由得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书卷。
能如此姿态将他那个清冷异常的表妹占为己有的,除了那个威名深重的禹王殿下,再无第二人可想。
作者有话要说:啊呜啊呜,你们都看不懂吗?蠢作者这几天回家,只能保证日更,等我到家,就加更,笔芯,奈你们呀!
第46章 小没良心的
因为沈徹的出现, 一行人移步到了小阁楼里,外头风雨交加,打得树枝簌簌作响。
沈徹独独坐在小桌一面, 手边有一壶热茶, 他浓眉浅蹙, 锐利如箭的目光在林胥身上四处游移, 瞧得后者手心直冒汗。
“王爷,请喝茶。”林胥收了手里的书卷,笑得云淡风轻,面上瞧不出任何一丝的慌张。
他亲自执了茶壶, 替沈徹斟满了小小的茶杯, 澄清的茶水上浮着舒卷的叶片, 浓郁的茶香之气格外惹人。
顾温凉站在一旁, 嗅了这股子味道, 不由得噙了笑意,道:“表哥远来帝京,倒还不忘将江南的名茶带过来。”
林胥一愣,旋即浅笑着点头回道:“左右带的东西也不多,除了书便是这些了。”
沈徹听了他们间的对话, 心底怎么着也不是滋味, 粗浓的剑眉一挑,再细细瞅了对面瞧起来弱不禁风的林胥,随手接过了白玉一般的茶杯。
先是一个卫彬,再来一个江南的表哥, 顾温凉怎的就喜欢这等子酸腐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心思狡诈,与人说话也要拐弯抹角,真叫人生厌。
沈徹心底如是想,绝不承认自己心底的那股子酸味作祟。
外头豆大的雨珠打在窗子上,而后划出一条条湿痕来,沈徹凤眸微眯,抿了一口茶水,笑得张狂:“茶水略涩苦,江南名茶不过如是。”
说完,抬眸望向顾温凉,面上的笑容尽数化为宠溺之意,声音醇厚又带着某种较劲之意:“江南的茶哪有京都好”
心里想的却是江南的才子哪抵得上自己。
顾温凉一愣,先是不明其意,只觉他一反常态,在外人面前倒是冷漠得很,直触到他不满的眸子,才蓦地反应过来。
她神情微妙地望了望身子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林胥,心头觉得好笑。
明明人前人后都积威深重的禹王殿下,实则心眼比黄豆还要小。
林胥明显听出了这位话语里的□□味,心底有些发怵。
他斟酌着道:“江南必是比不上京都的,倒是叫王爷笑话了。”
沈徹颔首,沉吟不语。
顾温凉瞧了眼才喝了一口便被他放下的茶杯,无奈地摇头,而后拿了个描着寒梅的干净杯子,素手如玉,肤若白雪,替沈徹斟满了一杯。
茶还是原先的茶,单看沈徹接与不接,喝与不喝。
沈徹凤眸里闪出几道亮光,手指轻敲,最后还是不动声色接了那素净的茶杯,十分给面子的抿了几口。
这个小没良心的,单向着外人,心都长偏了。
自此以后,矜贵的禹王殿下再没有说过江南的茶涩苦,因为以后王府里的所有茶叶,皆出自江南。
当然,这是后话。
现下顾温凉想不明白的问题,自然是林宿的死牵扯到了什么。
在场的另外两位,都隐隐像是知晓真相的模样,顾温凉不由有些急了。
“先前你说我娘亲的死是江王殿下暗中筹划”顾温凉轻咬下唇问,不错眼地瞧着沈徹的俊颜,姣美的面庞上现出些许纠结来。
若说与江王有关,她心底是不大信的。
林宿死时,江王不过才三四岁的年纪,能做出什么事来
因这事与林府也有干系,林胥也是严肃了起来,他心底虽有所猜测,却到底是拿不准真相,也不敢妄言。
青桃替顾温凉搬了一把软椅过来,她坐下,便见沈徹左手执杯,身上浓重的杀伐之气现出丝缕来,凤眸狭长眸光深幽。
“夫人的确是因为替顾奕怀挡刀而死,传到林府众人耳里的流言,却是太后同言贵妃的手笔。”
沈徹皱眉道,同时有些担忧地望了顾温凉一眼,瞧她黛眉轻蹙,不由心疼,心底对江慎就更是厌恶了几分。
宵小之辈,只会使这些下作手段,还妄想太子之位,难成大器。
顾温凉却提出了疑问:“若果真如此,那爹爹为何对林府也没什么好印象”
沈徹说到这,也有些吃不准了。若说林府无人在朝为官,使些小手段便能叫他们信以为真,那么大将军府呢
顾奕怀在朝中浸淫多年,若是随意就叫一些小把戏给戏弄了,也不太可能,大将军府早就落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