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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段晓楼双手扣住齐玄余的脖子,用力摇晃。
廖之远插嘴:“可你门下弟子说,何当归让兽人给生吞活剥了,死无全尸。和尚你又来说她没死,你耍我们玩呢?”
“小僧不打诳语,句句属实。”齐玄余避重就轻地说。
“那就是你的弟子在撒谎?”廖之远不依不饶。段晓楼一掌送他上房顶凉快,摇晃着齐玄余问:“你说她没死?你没骗我?她在哪儿?”
“阿弥陀佛,她的去向还不清楚,但应该尚在人世。”齐玄余解释道,“何当归被掳走之后,小僧因为自己受制于人,不能直接出手救她,就让弟子逊也通知孟七公子。谁知七公子的人马迟迟未到,逊也一心想帮小僧脱离魔窟,借着这份私心,竟跑去告诉段施主‘何当归已死’,想骗段施主与小僧联手,推倒帝凰老巢,小僧也就落了自由身。小僧也是半个时辰前才得知内情,没能及时阻止段施主,小僧惭愧不已。”
段晓楼揭开面罩,瞪着齐玄余口中吐出的每个字,末了还是摇晃他,问:“她活着?你怎知道她还活着??”
廖之远从屋顶的洞里探头,凉凉道:“兽人比野人还凶,喜欢吃生肉,喝生血,扯了大腿骨当兵器,我和蒋邳合力才能打败一只。就凭何小妞一个人?啧啧,我看悬。”
“咳咳!”齐玄余道,“请廖施主别再火上加油,小僧快被段施主掐死了!”
“她还活着?”段晓楼死命摇晃。
齐玄余尽量让自己显得更更诚恳些,力证道:“是真的,小僧为她起了命盘,显示‘长寿福厚’,也没有断绝生机,她一定还活得好好儿的。其实那日被掳走时,她并不显得多慌张,清醒镇定,相信易地而处,小僧也不能做得比她更好。”
陆江北也道:“我与当归曾交换过很多情报,她对厂卫的内幕非常了解,还知道伍樱阁的所有运作,其详细程度令我惊讶。或许,她掌握了兽人的弱点,有办法脱身也说不定。”
齐玄余看向段晓楼,求情道:“关于劣徒逊也的处置,能否交由小僧办?小僧一定会让他深刻牢记此教训。”
段晓楼继续摇齐玄余,求他:“你算一卦,算算她在哪儿?”
“很抱歉,这种事情,除非我齐氏父子二人联手,否则是不可能办到的。”
“那你父亲在哪儿?”段晓楼迫切地问。
“不知道,我还在不断找。”对于段晓楼的失落,齐玄余也深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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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城外骑兵驻营。
熠迢好容易设法支走了紫霄,然后苦劝孟瑄:“一错不能再错,您留这么个女人在身边,已经是对不起郡主了,现在绝对不能再用她办‘那件事’。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她一定会出卖我们!”
孟瑄伏在案台上,懒洋洋地说:“哦熠迢,你越来越了不起了,比女人还有感觉。可自从我罚了戴品,引得众人怨我,办事越来越懈怠。熠彤是赌气留书出走,你是婆婆妈妈,再说这里你也走不开。这么一数,我都快成孤家寡人了,不用她用谁?”
熠迢咬牙:“总之不能用她!”
孟瑄往身后阔椅上一躺,身体呈“大”字形摊开,眯着眼睛,用慢腾腾的拖腔说:“我是大将军,还是你是?我的话就是军令,你少管。哦,我小憩一会儿,没有要事的话,你等天黑了再喊我。”
说罢,鼻端就传出鼾声来。
熠迢握拳瞪了他一会儿,气冲冲地质问:“你还是公子吗?你还是熠迢一心一意追随的英明公子吗?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嗯?”软绵绵的声音像绵羊低咩,“好吵,干嘛吵人睡觉。”
熠迢更火了,呼啦指着孟瑄的鼻子骂道:“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你就像两个月前皇城里半死不活的老朱元璋,又老又昏聩,吃着来历不明的药丸,每天只知道睡睡睡!如果你精力不足,不能再当这个大将军,你就该向皇帝请辞,交出这枚将印!”
孟瑄睁开睡眼,里面盛满了无辜,“睡觉而已,用得着这么凶嘛。药丸是清儿给我的,我为什么不吃?”
“郡主?她何时给你的?”
熠迢不信。公子腰间的那个青瓷瓶,是何当归死后才挂上去的。熠迢直觉着,那里面装的绝不是什么好药,公子吃后伤口愈合虽快,人却哈欠满天,一天有六七个时辰都在眠中,其余时间也是走神不断。
孟瑄理所当然地说:“就是前天啊,熠迢你不是看着我服药的吗?”
熠迢压抑着怒气问:“你是说,郡主前日亲手送药给你?”
“嗯。”
熠迢又炸了:“你真是耳聋眼花了不成?郡主死了半个月了,她托梦送药给你?!快说,你到底从何人手里得的药,看清楚了没?是紫霄那个女人吗?”
孟瑄皱眉:“药就是清儿给我的,叮嘱我一定好好吃,骗你干嘛。论起来,紫霄帮了我们不少忙,何必事事针对她?”
“啪!”
帐外有响动,似乎是两个人撞一起的声音,伴随着紫霄的惊呼——
“啊!!你还活着?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