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彤听到这里,摆手说:“妇人之争本来就乏味而幼稚,加上这是李家的家务事,被盗的赃物也找到了……”
“我不相信!”薄荷从旁插嘴,“别说荷藕嫁作了将军夫人,就是我一个低三下四的奴婢也不会去偷盗。跟着小姐的日子,我们什么珍奇宝贝没见过?荷藕是孟府出去的,不能让她们这样欺负荷藕!”
熠彤笑一声道:“你倒很懂得维护孟府,不过可惜错投了一个丫鬟身。”言下之意薄荷小小丫鬟,没有置喙的余地。
清园的管家也劝薄荷:“姑娘把好心收一收吧,说到底,是荷藕嫁人前先从孟家赎身出去,自己断了根儿。她已经跟孟家一刀两断了,咱们从何管起呢?”
这时,罗白英的丫鬟过来提醒:“两个时辰快到了哟。”
“……呜呜,薄荷姐救我,郡主救我!”荷藕呜呜咽咽地哭起来,眼皮红红肿肿地十分可怜。
薄荷看一眼熠彤冷硬的侧脸线条,再看一眼荷藕绝望的表情,突然转身冲进屋里,跑到罗白英面前大叫道:“珠宝银子我们有的是,除了荷藕从李家拿走的那些,我们这里还多的很。银子可以全都给你,但是荷藕你不能带走!”
远处一个假山洞里,廖青儿揪着何当归的一缕小辫,掩口笑道:“你家丫鬟好大方,就是稍稍笨了点儿。行贿当众进行,她肯罗白英也不会肯。”
何当归护短地说:“你拿十个精明丫鬟换我一个笨的还倒找给我二百两呢。”
果不其然,那边罗白英耷着眼皮,哼了一声说:“萧何律法,拿贼拿赃,两样一样都不能少。春茗,把这只蚂蚱丢出去,把那边的小贱人捆起来带走。”
熠彤一挥手,围观的人就分出一条道,随罗白英一行人进出的意味不言自明。荷藕被一左一右地架住,眼看就要被拖走,慌乱中扯了一把薄荷的衣袖,只听一声布帛断裂的声响,那片衣袖里滑出几条珠链,线被扯断,珍珠滚了一地。
春茗眼尖地认出,那珍珠和失物里的珍珠是同一成色,立刻扭住了薄荷的手腕,“又拿住了一个贼!”
这下子,不光薄荷惊呆了,连熠彤也不那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薄荷是何当归用惯了的丫头,哪里交代得过,况且看那傻丫头的呆样就知道,她分明也是刚发现袖子里藏着珍珠链子。
“啊呀!薄荷怎么比蝉衣还呆,自己的袖子口袋变沉了没觉不出来?”假山洞里,青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何当归倒不是太奇怪,摇摇头说:“大丫鬟寻常怀里都揣着主子要用的东西,习惯负重了,有人藏了什么在她身上,一时不察觉也不奇怪。”
“有人?你指的是荷藕还是罗白英?”
“恐怕两个都有嫌疑。”
“她俩不像是串通的呢。”青儿疑惑地观望。
何当归叹道:“荷藕坚决要赎身的时候,我暗中让人跟了她一段时间,前日里跟踪的人首次回报说她嫁进了李家,却不明原因带伤出逃。既然跑到清园里来,八成想让我为她做主,打击罗白英。我冷眼旁观,薄荷提起我的时候,荷藕的姿态压得很低,说自己已不是孟家丫鬟,没理由来求助。等薄荷透露我不在时,她又一反常态地显出懦弱的一面,不是很奇怪吗?”
“的确,这么说,荷藕不是单纯的受害者。”青儿眼中精光一闪,无限地接近真相,“罗白英用那一包东西先栽赃给了荷藕,荷藕其实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又把珍珠链子藏在薄荷袖子里,想拉她下水,让你们不得不出手救人,救薄荷的同时也得救她。”
“所以我不能直接出面,也不能放手不管。”
“怎么管?”
“找个人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