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瑛装晕并抓狂,孟瑄含笑道:“正是如此,请诸位把方氏兄弟也叫来,大家一同取乐。”
匪老大郑反终于憋不住笑了:“哈哈!没想到两位孟将军是如此豪爽的人,往日倒是我们错怪了你,既然这样,若你们不介怀,那么,事毕之后咱们便取下绑缚你们的绳子,双方就化干戈为玉帛,怎样?”他说这话,无非是想提醒孟瑄他们,别以为哥俩好了,大家一起乐呵了,就会把牛筋绳给他们解下。只要被绑得牢牢的,那么他们两个谁都别想作怪。
孟瑄的面上仍有笑意,轻轻颔首道:“那就多谢了,方氏兄弟现在何处?如此良宵,缺了他们就没意思了。”
其中一匪告诉他:“方十二喝醉了酒,睡倒头觉呢,至于方十三么,说起来真叫倒霉,不知是哪世里的冤孽哟。白日里他在街上看中了一个戴面巾的小妹妹,谁知手还没拉上,却被那女的引入一小巷中,不多时巷子里就传来一声惨叫。等众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进巷子里察看,十三他的头和身子已经分家了。唉,就这么着,我们的精英就少了一人,真是可悲可叹。”
另一匪接着那人的话说:“不过说来也巧,昨个儿有个姓薛的矮个子,也来投靠我们的义军,四十多岁,一身好拳脚功夫。他的名字就叫十三,进了义军的第二天,方十三的位置又腾出来了,所以,现在的十三当家换人了,换成了薛十三。两位将军是否还有兴趣找他呢?”
“薛十三?四十多岁?矮个子?”孟瑛突然睁开眼睛问,“肤色呢?他面膛什么颜色?”
那匪不疑有他,想了想笑道:“面皮发紫,人长得没方十三那样俊。”
“那么,他说话有没有大舌头?”孟瑛又问。
匪目不知道孟瑛为什么问这么仔细,也没注意过这一点,于是粗声粗气地说:“三公子不用急,满意不满意,叫来看看不就知晓了。”话音刚落,这一名匪目突然嚷嚷着说肚子疼,而且越嚷越厉害,渐渐疼得在地上打滚,鬼哭神嚎的。众叛匪惊疑不定,也没人上去扶他,只是纷纷在心里琢磨,他们是不是冲撞了什么邪神,才会这么接二连三的这个中邪那个肚子疼的?
趁着那匪目肚子疼打滚的时机,孟瑄又悄悄问孟瑛,对薛十三打听那么详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于是孟瑛告诉他,有个东瀛人叫雪枭十三郎的,头一回在白沙山庄见面,双方有过过节,后来去北方办事时,他无意中听说,雪枭十三郎曾经绑架过廖青儿与何当归,他心中顿时起了杀念,想除掉这个作恶多端的东瀛人。不料对方十分警觉,而且轻功奇高,还没下手就让他给跑掉了。总而言之,他跟雪枭十三郎结下了大梁子,而听叛匪描述,那个薛十三听着就有点儿像他。
交流到这里,孟瑄低笑了一声,然后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的叛匪,突然就停止打滚,从地上坐起来摸摸脑袋,面色看上去很正常。旁边的人问他感觉如何,他一脸无知无觉,说自己很好,于是在孟瑄的再三要求下,他去叫方十二过来凑热闹,大家一处玩乐。
听说有这等好事,屋中的十几名匪目互相调笑了一通,低声交流着孟三公子与孟七公子的分配问题。听了那些闲言碎语,孟瑛气得面色铁青,勉强闭上眼坐禅,用真气塞住双耳,才能止住他骂人的冲动。孟瑄还是老样子,面上表情看上去甚至还有两分愉悦,而且反客为主地坐到了门口下首处的酸梨枝扶手椅中,静等着最后一名匪目落网。
过了一会儿,去叫方十二的匪目回来了,是他一个人回来的,摊摊手告诉孟瑄说:“十二他不来玩儿,他说他正忙着呢。”
“忙什么?”孟瑄蹙眉。
“就是白日里那个蒙面小美人么。”匪目挠着下巴说道,“终于被十二捉到了,正在报杀弟之仇呢。要不就别等他了,咱们自家开始乐呵吧?我已经叫厨房烧菜烫酒了。”
蒙面小美人……孟瑄心中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会杀人的美人,小美人,孤零零行走在混乱的青州城中的蒙面小美人……
除了何当归,还能有谁?